“钱总不知道谁通知了记者,现在有不少记者正围在咱们大门外要求采访呢。”
记者要采访?钱长胜的脑袋又嗡的一下响了。
如今的新闻媒体已经全面实行机制改革,各栏目都是承包制,大家拼的就是收视率有收视率就有广告,有广告就有工资资金收入。因此有这么一个物质因素刺激着,各路记者全都积极迎合市场需求,抓住市民酷爱看热闹的猎奇心理,争先恐后地刊登这些突发『性』的恶『性』事件,再来它个图文并茂的连续报道,这件事肯定会迅速席卷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人民记者,又有谁跟钱有仇呢?这么一番折腾,月底就能赚它个盆足钵满呢。
也难怪这些记者们就像无头苍蝇似的,整天在街头巷尾转悠,碰上个芝麻大的小事笔杆子一转,就渲染成了西瓜,对于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钱长胜一直都很头疼,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不图别的,就为能把本公司的公共关系协调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了,将内幕给千方百计的捂结实了,你说,这帮记者不约而至,岂不是存心添『乱』么?
“你让赵副总出面,请这些记者请到荷园大酒店,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专门接待他们。你告诉赵副总,对这些记者一定要客气,不论他们现在有什么要求,统统答应下来,另外,再按我们以前的规矩加上一倍,给这些记者多加点采访费。”钱长胜『摸』了『摸』脑袋,沉声的朝着冲来的人吩咐道。
赵平川虽然不怎么将记者放在心上,但也知道这个时候钱长胜的选择无疑是最好的。他朝着钱长胜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见楼下几个身材壮实的工人,已经从保安的阻拦之中,冲进了南隆集团的办公场地。
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人冲进来,钱长胜的脸『色』都变了。他知道如果让这些愤怒的人再冲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对这帮群情激愤的工人,那是他绝对招架不了的!
“赵大少,咱们先走,另外你们快点去报警。
”钱长胜刚刚说了报警两个字,就见几十名穿着南隆集团保安服饰的男子,就从集团的办公区冲了出来,领头的保安在喊了一嗓子之后,就抡起棍子朝着那些冲进来的工人打了过去。
有带头的,自然就有跟着干的,南隆集团那些守门的保安本来就是一些社会上混的人,此时看到有人动手,也跟着就朝着那些工人冲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工人们没有什么武器,自然就处在了下风,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人冲过来,场面就难以控制了。
“钱长胜,你这是要干什么?”赵平川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呆了一下之后,猛然意识到如果这件事发展下去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愤怒地冲钱长胜一顿猛喝。
钱长胜看着那英勇向前冲的保安,脑子里也满是疑『惑』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那英勇向前冲的保安,究竟是谁。
这人是谁呢?钱长胜看着那越加混『乱』的场面,有点不知所措的向身旁的一个副总问道。
粤市市委会议室。粤市的一把手赵泗君的脸『色』铁青,愤怒无比。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主抓机械厂改制的副市长郑达捷那肥胖的身躯,冷冷的问道:“你的意思这就是一件意外事件了?”
郑达捷虽然名字里有一个捷字,但是他本人不论是从外形上,还是在其他的方面,都和敏捷沾不上半点联系,作为主管这项工作的领导,他知道这次事件闹得越大,他自己承担的责任也就会越大。
“赵〖书〗记这件事情真是一个意外事故,一个工人因为孩子想吃肉和家人生气结果服毒想要『自杀』,这才导致了机械厂的工人来上访告状…”想到这件事情的起因,郑达捷的心里就有点窝火他娘的,不就是一块肉么,怎么就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呢?
“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工人的情绪都已经失控了,我想知道的是,你有什么办法把这些工人的情绪稳住了!”不等郑达捷说完赵泗君就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郑达捷的汇报。
对于赵泗君的打断,郑达捷不但不恼,心里反而对赵泗君充满了感激。他知道,领导越是在这个时候严厉批评自己,越是对自己的保护。
“黎〖书〗记,现在工人已经冲向了南隆集团的总部,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了,公安部门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情控制住,绝不能让这起事件恶化了!、,赵泗君将目光投向离自己不远处的政法委〖书〗记声音越加高了几分道:“同志们,这起上访事件一定要成立调查组,给机械厂的工人一个交代,民心稳则天下安哪,同志们!我建议针对这起上访事件的调查。要坚持一个原则,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严厉打击这些蓄意串通,寻衅滋事的恶『性』上访者!”市长陈兵钢一言不发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但是心里却不住地冷笑着。尽管赵泗君说得义正言辞,但是作为赵泗君两年多来的搭档,赵泗君的言外之意,还是暴『露』无遗了。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这话听上去很正常,但是实际上,却是他赵泗君向所有班子成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