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的盛会每年一次,盛会的日子就是波塞冬的生日,白天国王在宫殿举行祭祀大典,人们则去神殿祭拜,晚上举行庆祝。在庆祝结束之际,国王会出面,接受子民的朝拜,也保佑子民接下来一年的顺遂。
在盛会这一天,所有人都要吃着最丰盛的食物,晚上穿上最好看的服饰庆祝。
从来没有过亲密女性伙伴的米娜,把苏笛当作神赐给她的姐姐,央求苏笛跟她穿相似的服饰。
苏笛知道这是当地的一种习俗,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情侣装、亲子装,这种相似的服饰多见于姐妹,显示出自一个家庭。
不忍让米娜失望,苏笛答应了下来,跟米娜穿了同样款式的长裙。
由于亚特兰蒂斯空气闷热,这里的衣服普遍透气性良好,款式也并不复杂。
亚麻材质的白色长裙简单地罩在身上,腰间细密的褶皱凸显着腰身,宽大的垂袖正好盖住了苏笛的手环和潜水电脑表。
虽然苏笛对首饰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戴,但当米娜打开梳妆台的首饰盒的时候,苏笛感觉眼前明晃晃的亮色,真是要晃瞎双眼。
作为城内首富的女儿,米娜有着数不清的首饰,塔克老爷对唯一的女儿极为宠爱,要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米娜。
然而所有的珠宝都换不回米娜的自由。
这一次,米娜央求苏笛戴一件她最喜欢的项链。
这条项链跟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不同,细细的链子晶莹剔透,淡淡的绿色近乎于透明,配上作为翻译器的玉坠,显得简约而高贵。
“真好看。”米娜啧啧称赞,“我的眼光不错吧,这是我最喜欢的项链了。”
“那你为什么不戴?”
“因为,”米娜垂下了头。
“反正过了今晚,我戴什么都无所谓了,还不如留给你,留个念想。”一句话,戳到了苏笛的心里,揪心的疼。
苏笛搂过米娜的肩,虽然年龄比自己小,但身高已经跟自己差不多了。
苏笛双手搭在米娜的肩上,平视着米娜的眼睛,郑重道:
“听着,不要这么悲观,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假设最坏的结果,说不定会有转机。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
米娜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却控制着没有落下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时间到了。
虽然苏笛对这场古代的狂欢盛会非常期待,但毕竟是太古老的时代了,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以为还是那些篝火晚会之类的。
但当她看见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光的宝石,将夜晚笼罩在一片辉煌的光下的时候,彻底惊呆了:这是夜明珠吗?
要怎样的夜明珠,才能形成强劲的光柱,如一把把激光剑,刺破夜空。
即使活了一千多岁的先生,也有些愕然。
看着先生难得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苏笛知道这种场景并不多见。
说话间,剧场那巨大的柱子像埋了彩灯一样发出彩色的光芒,点亮了整个剧场。
乐队奏起恢弘的音乐,光柱和着乐队的节奏射向天空,变换着形状,从不知哪里的海上也传来灯光,与这里遥相辉映,整个大陆流光溢彩,被无数条光影射线包围,简直是梦幻中的世界。
苏笛沉浸在灯光的震撼中,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即使在现代社会看过很多大型灯光表演,都不及眼前的景象震撼。
更何况,这是毫无现代科技感的时代。
在塔克老爷家住的这几天,苏笛一直感慨这里的不便,没有电,没有现代社会的诸多设施。
可是,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做到的?
苏笛问米娜,米娜表示她也不知道,盛会上用的苏笛称之为“电”的东西,米娜并不熟悉,家里也并没有使用,对于她来说,那是海神神迹的显现,只有国王才能用上这种“电”,这也是国王是海神儿子的证明。
苏笛不想打扰米娜的观看,看着米娜注视着灯光,如痴如醉,那表情苏笛再熟悉不过,在她采访那些行将就木,人生终点的患者的眼睛里无数次见到,那是对人世的眷恋,似乎想看到世界的最后一面。
这个可怜的女孩,不知道前路如何,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见明天的太阳。
苏笛握紧了米娜的手。
乐队的音乐越发雄浑,舞蹈队登上了舞台。
舞台上的表演有着灯光的点缀,配上大块石头的背景,有种古代与现代结合的奇妙感,但苏笛注视这舞台上的舞蹈,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祭祀的动作。让苏笛想起东方的驱魔,跳大神之类的东西。
但看台下包括塔克一家在内的观众一脸的陶醉虔诚,仿佛沉浸在舞蹈之中,这种虔诚在盛会末尾,礼花升空的时候达到顶点。
缤纷的烟火照亮了夜空,配合着灯光,让整个世界变成红色、黄色、绿色,映照在人们欢喜的脸上。
不管这些灯光、烟火是如何做到的,至少在这一片遥远的古代大陆,苏笛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
想来在现代也正值春节假期,今年没有感受过的过年气氛,倒是在这里体会到了。
苏笛看了看一旁的先生,忽然很感慨,去年的春节,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二年是跟一个外星人度过的,更别说是在已经消失了的亚特兰蒂斯大陆。
去它的国王,去它的海神,什么时空漩涡啊,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消失啊,还有自己该死的生活,统统先消停一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