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程从楼梯上下来,看见苏笛坐在沙发上发呆。
“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虽然距离也就十分钟,但还是早点到好,现在天黑得早。”
苏笛侧头望望窗外,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太阳已经西斜。
梦里的时间总是飘忽不定,苏笛看看萧程,这简直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父母和弟弟爱自己,距离父母家也非常近,她曾经无数次憧憬的生活,就在眼前。
只是幸福来得太容易,让人索然无味。
就像先经过残酷的期末考试,再经历寒暑假才更惬意;工作忙过一段时间再享受假期也更舒适,如果每天都无所事事,所有的休闲和幸福来得太容易,是不是就会无聊?
“萧程。”苏笛语气有些沉重。
萧程坐在她旁边,专注地看着她。
苏笛叹了口气:“有人说,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抬眼看着萧程,“我一直想自欺欺人,但发现人可以欺人,却很难自欺,在内心深处,是骗不了自己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萧程没有作声,依然默默地专心地听着。
“动物园里的动物和非洲草原上的动物哪个更幸福呢?”苏笛靠在萧程肩上,不知在等萧程回答还是自言自语。
“我觉得,还是非洲草原上的动物幸福。就算有危险,要自己捕猎,经历风雨,但也是自由的,动物园的动物虽然衣食无忧,却也失去了本性,一辈子禁锢在一个地方。更何况,”萧程说着,拦住苏笛的肩,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更何况,你在草原上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你有你的本领,有你的理想,何必要禁锢在动物园里呢?”
苏笛看着萧程冰蓝色的眸子,明明和先生一样的长相,但就是这样的话语,让她觉得这是懂她的恋人,而不是来自遥远星球的天外来客。
“如果这里只是一场梦,那么你梦里有我就够了,现在,你回到现实里去吧,梦总是会醒的。”
苏笛眨眨眼,在自己的梦里,萧程应该是自己意识的一部分,难道萧程的话,就是自己潜意识里想对自己说的话?
手腕上的表红色的警示灯闪烁得更加频繁,整个屋子甚至开始晃动。
“这是怎么回事?”苏笛有些慌乱,她没有经历过地震,然而现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摇晃得像风铃,碰撞出令人恐惧的声音。
“应该是察觉到了你要醒了,做的最后的阻止。”萧程反而比她镇定。
伴随着萧程的话音,是墙壁裂开的声音,还有天花板上掉落下的碎屑。
苏笛拉着萧程来到院子,平整的雪地也开始有了裂纹。
“快走!”萧程催促道。
“可是,这也就是说我要是走了,你也会死。”苏笛依然犹豫。
萧程却已经开始看向四周,找能唤醒苏笛的东西。
“过年期间,为什么没有鞭炮!”
苏笛知道,萧程是想用鞭炮的声音让自己醒来。
“不用那么麻烦,先生的手表应该可以。”苏笛看了看亮起红色指示灯的显示屏,一个出口样的触摸键在表盘上非常明显。
“那就快走啊!”剧烈的晃动让萧程有些站立不稳。
“可是.....”
“别可是了,优柔寡断不是你的性格,过去的就过去吧,我永远跟你在一起。”说完,萧程替苏笛触摸了表盘上的显示符号。
一道光从表盘发出,形成一个通道,将苏笛笼罩其中。
“再见。”苏笛拥抱了萧程,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终于漆黑一片。
在黑暗之中,她看见了一双金瞳。
盯着自己,像盯着猎物。
“啊!”苏笛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金瞳变成了冰蓝色。
先生盯着自己看。
“你醒了!”众人异口同声。
苏笛看看四周,自己已经回到了挖掘现场的地宫。
手腕上,还戴着先生的手表。
苏笛把手表解下来,还给先生,随口问:“是你给我戴上的?”
先生点头,“为了给你留下出口。”
苏笛看着手腕,原来的手环又出现了。自己并不记得在梦里的时候有这个手环,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梦里嘛,不能追究细节。
细节......
苏笛站起来,往刚才短发女士跑远的通道里走去。
“哎,你小心啊,刚就在那遇见的年兽,万一再碰见......”见苏笛平安归来,短发女士早已镇定了下来,提醒着。
“放心。”苏笛嘴里说着,在墙壁上寻找着,“找到了。”
墙壁上有她之前去追短发的时候看到的痕迹,跟自己印象中的已经不一样了。
众人看她迅速忙碌起来,都有些奇怪,但没有人打断她。
苏笛快步回来,看到先生站在之前考古教授站的墙壁上,盯着墙上的壁画。
壁画里,原本不清晰的人影,现在有些清晰起来。
“先生!”苏笛拉住先生,指着壁画里的一个地方。
一个人物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手表。
而这个人物的宽大衣衫,在苏笛眼里更像自己的睡衣——她本以为是古代人的服饰,可是古代人,怎么会有手表。
她和先生对视着,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我们在梦里!”
异口同声。
“什么?”短发女士听到他们的说话,走了过来。
苏笛却无暇顾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壁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