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裳一修养就是三日,其间没有出院门一步,整个人蔫蔫的,很没精神,不过每次苏玦来看她的时候,就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异常开心,眉飞色舞地侃天侃地,任谁见了她这种前后变化,都会觉得苏玦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古涛留意到了她的异常,找了个机会,父女两个长谈许久,古裳话里话外表示,迟聿不分青红皂白,就因言一色打杀了她的婢女丝竹,她被伤透了心,不想再喜欢他了,回忆起这么多年苏玦对她的好,她想努力喜欢上他,嫁给他!
她不要做什么皇后了!
不过她还是会继续找言一色的麻烦,因为看不惯她的嚣张气焰,以及仗着迟聿宠爱像乞丐一样收受贿赂的小人嘴脸!
古涛探知到她的这般心意后,又喜又愁,喜的是她不再喜欢迟聿了,日后便不会因迟聿被除掉而跟他翻脸,愁的是,苏玦是迟聿的人,到时大局已定,就算苏玦愿意背叛迟聿,效忠新皇,他和无名也不敢用!
换句话说,苏玦就算不死,也前途堪忧,古裳嫁给他,绝没尊贵日子过!
愁归愁,古涛也已经做好了打算,到时一定狠下心来将他们分开!他的女儿是凤命!
无名从古涛口中得知了古裳的转变,并没怎么放在上,但是又过了两三日后,探子来报,他的得意弟子、圣山少主已经抵京,秘密见了古裳!
无名不可谓不惊讶,因为他之前竟没听到任何风声!
丛叶圣山是历任皇室守护者的老巢所在,无名是圣主,少主便是他煞费苦心培养的接班人,名唤无隐,是古裳众多爱慕者之一!要论对古裳的喜欢,他是其中第一人!在外人看来,几乎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无隐在抵达丛京见了古裳后,第二个见的人就是无名。
师徒两个把酒言欢,间或聊了一下古裳传信给无隐,让他抓住言一色,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事情,这可谓正中无名下怀。
无名没怎么将言一色看在眼里,原本只打算随便安排一些顶尖高手对付她,而不是无隐这个圣山少主,毕竟,杀鸡焉用牛刀?
但既然无隐为了古裳接下这差事,无名也没必要强烈反驳,伤了两人和气。
无隐同样在尚书府住了下来。
每日都去见古裳,与她下棋、为她弹琴、看她跳舞、陪她逛街……
总之,就是用上十足的耐心,哄她开心。
苏玦得知了无隐对古裳大献殷勤,觉得自己没有表示不合适,于是给自己按上吃醋的人设,与无隐暗斗起来,开始上演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不甘落后,斗志昂扬!
……
上官盈得了无名的指使,在给迟聿的信中下了猛料,信传到迟聿的御案上。
他命墨书打开,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上面的内容,暗红的凤眸里闪过嘲弄的笑意,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面轻扣,不动声色中流淌出尊贵气势,低声道,“她的诚意到了,将一个合适的理由送上门,孤是该借此机会回一趟荒月,信……烧了。”
“是!”
墨书小心地收起书信,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冷静的神色间掩不住跃跃欲试的兴奋,“照陛下的吩咐,回荒月的一切事宜,早就做好了安排,陛下随时可以启程!”
迟聿早就打算回荒月,理由么,当然不是被上官盈眼前这封信上的内容所触动,而是准备拿下慕子今设在荒月荒清区的兵器坊据点!
为了不让慕子今起疑,他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回荒月,上官盈不遗余力地引诱他回去,对他来说,就是正瞌睡时送来了枕头!
他自然是将计就计!
墨书利索地将信放在火炉里烧了,折身走到迟聿身边,想起了什么问,眉开眼笑地问道,“娘娘前一阵子还跟盼烟几个说,想出去走走,看看各地风土人情,若知道陛下会带她去荒月,一定喜出望外。”
墨书以为迟聿听了自己的话,脸色会不由自主好上几分,因为他话里提了言一色,但没想到,迟聿的眸光反而渐渐冷凝。
迟聿眼睑垂下,浓密的鸦羽掩住了眸底暗色,周身气息莫名越发低沉!
墨书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笑意收起,身体紧绷起来,垂头不语,惊疑地琢磨起迟聿的心思。
越想越觉得,他家陛下似乎没那个带言一色去荒月的意思!
……
几个时辰后,入夜,墨书随同迟聿去了千星殿,正赶上言一色在用膳,让他惊悚的是,迟聿竟然主动坐下来,要了碗筷,陪她一、起、用!
这次虽然是迟聿主动,但他依旧厚颜无耻地要求被言一色喂。
俊美如天神的脸庞上明白写着:孤需要被哄。
这种乖巧无辜的表情配着他霸道冰冷的气质,再对上他异于常人的红眸,诡异又瘆人!
所幸言一色也习惯了,没有惊愕只觉好笑,不过,心中隐隐觉得迟聿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
她也不急着问,正巧自己已经吃了半饱,便耐着性子,挑味道清淡的菜喂他吃。
照一个正常成年男人的饭量来说,迟聿吃得不多,但跟他以往的他自己比,已经是量的飞跃!
操着老妈子心的墨书,见迟聿肯好好吃饭,整个人陷入心满意足的喜悦中。
墨书曾经因为言一色喂迟聿重口菜而愤怒,原因就是味道越重,迟聿吃进嘴中尝到的苦就越浓,同时会感觉很痛苦,更严重的时候,口腔内会出血!
伴随着味觉的失灵,迟聿的嘴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