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红豆馅的小酥饼味道如何啊?”下午的阳关令人发倦,南茫寻仰在自己的躺椅之上,心不在焉地问向一旁的少年。
竹溪的脸色有些难堪,他张着嘴,对南茫寻投去求助的眼神:“太碎了...粘的满嘴都是,怎么办......”
“噫”南茫寻看了眼竹溪的嘴,连忙将脸撇向一旁,“真恶心!赶紧去漱漱口!”
“唔......味道还不错。”竹溪用舌头在嘴中舔来舔去,丝毫没有去清理的意思。
“你又没法咽下去!你想嘴里面长虫吗?”南茫寻狠狠敲了一下竹溪的脑袋:“赶紧去漱口!”
“长虫?”竹溪瞪大眼睛,连忙跑了出去,“以后不要给我买这种不好吐的东西了!”
“嘿?不是你要吃的吗!”南茫寻闻言站起身子向外吼道,随即又笑着坐了下来。
时至今日,南茫寻也没搞懂竹溪是怎么被做出来的,这少年浑身上下,除了头部皆是傀儡之身,而他的整个面部,包括双瞳、牙齿和舌头都与常人无异,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口中十分干燥,无法产生唾液,因此竹溪总是喜欢含着一口水在嘴中。
南茫寻原本想将竹溪整个拆开一探究竟,但拆开脑袋不知会有何后果,因而他很果断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开的窗旁流过徐徐柔风,南茫寻满脸舒适,缓缓合上双目,一阵凉意袭来,黑色的烟气自窗旁爆开,南茫寻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被发现了,现在处境很不安全。”烟雾散去,黑衣男子的身影现出。
“先说说情报吧。”黑衣男子紧张的语气并未影响到屋内闲适的氛围,南茫寻依旧合着双目,手指在躺椅的扶手上有规律地弹动。
“司徒青月同毒神教有过交手了,现在似乎已经昏迷不醒,丧失了行动能力。”黑衣男子站在南茫寻身旁,稍稍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此番过后,朝廷应会将注意力放在毒神教身上了。”
“呵呵...司徒青月还是太小看毒神教了,”南茫寻眼中带笑看向黑衣男子,“司徒青月一倒,他手下的三个家伙就是群乱跳的蚂蚱,就算被发现了,你的处境又有什么危险的?”
“这...”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南堂主,你可莫要小瞧了他们。”
“我没有小瞧他们的实力,我只是在小瞧他们的脑子。”南茫寻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前闻了闻,“他们平日的行动太过依赖司徒青月,现在没了他,我估计他们连从何处着手都不知道。”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屋外传来响动。
“你既担心,就先行出城吧,顺便把成果汇报给老将军,此次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要在这留些日子,等个人。”南茫寻冲着黑衣男子挥了挥手。
黑色的烟雾再次爆开,烟气消散的一刻,南茫寻的身旁便只剩一片阳光。
“弄干净了。”竹溪跑了进来,对着南茫寻张大嘴巴,“你看看...”
“我看个屁!”南茫寻一脸嫌弃地说道,他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忽然又问道,“你说这选拔,六十四进三十二也打完了,你姐一次都没用过你啊。”
“对手太弱了,南月华好多傀儡都没用出来呢。”竹溪站到窗前,挡住了南茫寻的视线。
“我看是你太弱了,你姐都懒得让你跟她上场。”南茫寻吐槽道。
“嗯。”竹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噗嗤!说你弱你还就真承认了,和你姐一点都不像。”南茫寻笑出声来,他将竹溪一把拉至身前,后者一脸奇怪地说道:
“南月华不是我姐姐。”
“啧...她不是你姐,那我是你谁?我是你爹?”南茫寻脸上笑意愈浓。
“你也不是我爹...”竹溪皱了皱眉,“你是南茫寻。”
“哎呀,和你说个话一点意思都莫得。”南茫寻也不反驳,他看着竹溪发了会儿呆,又问道:“我说啊,你这几百年来,在那里面是咋过的啊?”
“嗯...躺着,坐着,站着,就这么过来了,”竹溪毫不在意地说着,仿佛过去的几百年皆为虚无,“我也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
“你,永远不会死吗?”南茫寻吞了口唾沫,开玩笑说道,“那等我们这群人都死了以后,你怎么过啊?”
竹溪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屋中陷入沉寂,窗外的矮枝上,几只鸟雀发出清脆的鸣叫,伴随着一个女子的笑声,屋门被一脚踹开。
“老妹啊,说了多少次了,这是咱自己家的钱买的,你这么踢来踢去,踢坏了怎么办?”南茫寻一脸无奈的起身说道。
南月华理都没理他,同化静一起走过自家哥哥的身旁,她倒在南茫寻的躺椅上,以命令的口吻向竹溪说道:“快,给我倒杯茶。”
“又是我。”竹溪口中抱怨着,手上还未有行动,南茫寻便已先一步给南月华倒上一杯茶送至嘴前。
“真不是我说,这臭和尚,算命倒还有一手,今天他拉住一个小哥就说人家有血光之灾,那小哥不信,刚走几步就被他家老子追上来扇了几巴掌,鼻血当场就哗哗的流,哈哈哈哈......”南月华拍着椅子扶手大笑道。
南茫寻哪敢毁了妹妹的兴致,连忙附和着哈哈大笑,化静坐到竹溪身旁,一双深邃如水的瞳孔仿佛能看穿少年的一切,后者有些胆怯地向一边挪了挪。
“有趣。”化静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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