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萧朗扶起苏薇,苏薇双唇紧闭,药喂不进去,萧朗眉头微皱,招呼阿章进来道:“阿章,你快去找两根竹枝过来,要小拇指粗细的。”
阿章很快找来,萧朗轻松把竹枝折去两头,只留中间中空部分,吸起一口药汁,往苏薇嘴里渡去。
这时苏启辉正带着村长,押送着朱桃花和一只老母鸡走了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苏婆子一见村长,忙扑上去假哭道:“他四叔,你可要给我们二丫头做主啊!你看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丫头,身子都被朗哥儿看光了,现在朗哥儿又这样与她嘴对嘴的,我们二丫头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宋娘子和苏蓉大惊失色,自己这婆婆居然打着这主意,萧朗好心不避嫌地给自家闺女看病,苏婆子居然还能肖想到这上头,真是让人十分无语。
萧朗神情微动,但依然用竹枝又吸了口药渡给苏薇。
村长苏有才是个精明的,他年轻时曾经外出做过几年生意,赚了些银钱就回村盖起了大屋,他妹子又嫁了镇上的黄举人为妾,在苏家村颇有几分名头的。
他一路跟着苏启辉小跑过来,到苏薇家已是满头大汗,一张胖脸上全是汗水,他随便用袖子抹了一把,见到眼前的情景,黄豆小眼中精光一闪。
“我先……歇会儿u刚……跟启辉……走太快了。”苏有才一屁股坐到刚刚二宝抱着的草墩子上,又吩咐苏启辉:“去x我找把扇子扇风。”
苏婆子看苏有才指使自己的儿子,有些不乐意,撇了撇嘴,但想到今日有求于苏有才,忍住气道:“他四叔,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苏薇他娘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啊!”
这回换苏有才撇了撇嘴,这苏婆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抠门泼辣户,她因为不喜欢苏薇她娘,分家的时候只分给二儿子两亩薄田,现在苏薇他们住的房子还是苏薇的外公贴补钱盖的,苏薇他爹去世后,这老太婆也没有照顾过苏娘子一家,现在又说同情儿媳妇的话,听起来十分虚伪。
何况苏有才还有一桩心事,他家最宝贝的小孙女苏玉儿也有十三岁了,生的小嘴小脸,有几分姿色,又识得几个字,眼光就高了起来,平常村中少年入不了她的眼,偏偏对萧朗青眼有加。
苏有才虽然觉得萧朗家是个外来户,家境也不十分好,但瞅着一表人才,学问听说也很好,考上秀才的希望很大,又懂医术,在这苏家村也算头一份的,如何能便宜了苏秀才家。
苏启辉老实地去灶旁寻了把扇火用的破蒲扇,殷勤地给苏有才扇起风来,那蒲扇糊了一层烟灰,呛得苏有才直咳嗽。
苏有才忙摆摆手到:“苏老三,别扇了,什么破扇子!”说完看苏婆子正殷切地看着自己,又见宋娘子嘴唇翕动,似乎想说话的样子,想着宋娘子是个老实的,估计不会像苏婆子那么脸皮厚,只是看宋娘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怕说什么让苏婆子不高兴的话。让苏婆子不高兴的话,不正是能让自己高兴的话嘛,他忙温和地问宋娘子:“阿蓉他娘,你有什么想说的?”
苏婆子瞪了宋娘子一眼就要发话,宋娘子心里虽然怕婆婆,但更怕让萧朗为难,人家本来是好心救治自家姑娘,何况苏薇如今才十岁,也还不到议亲的年纪。宋娘子鼓足勇气道:“四叔,此事万万不行,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朗哥儿好心为薇薇诊治怎能因此让他背上污名,何况薇薇不过是忻娘,还不到议亲的时候……”
宋娘子还待说些什么,被苏婆子凌厉的眼神所恐吓,剩下的话就没敢继续说下去。
苏有才怕宋娘子被苏婆子恐吓改变主意,忙道:“确实不妥,如果医生帮病人看个病,露点皮肤就让人家负责,那一个医生得娶多少老婆?何况二丫头还小,我们这乡下地方,哪有那许多讲究?”
苏有才说完,眼瞅着苏婆子要说话,瞪了苏婆子一眼道:“他三婶,你有空操心二丫头的婚事,不如出点钱给她看病。”
苏婆子一听到钱字,浑身如触电似地一激灵,忙大声道:“我哪有钱,分家的时候都分完了。”
一直缩在墙角抱着只老母鸡的朱桃花也是个听不得钱字的,听说让苏婆子出钱给苏薇看病,在她眼中苏婆子的钱虽然现在都被苏婆子撰的紧紧的,但迟早是自家的,她立刻感同身受地帮腔到:“我娘哪有钱?老二家当家的生病的时候都给他治病了。”
苏有才翻了翻白眼,这朱桃花可真会睁着眼说瞎话,村里谁不知道苏秀才生病时药钱全靠岳家贴补,这苏婆子就给了几十文钱和几条陈年的参须。
苏启辉看着自家老娘和媳妇扯谎不脸红,他自己倒脸红起来,匆忙拿着破蒲扇往厨房走出,一边走一边掩饰道:“我去把扇子放好。”
苏婆子和朱桃花两人此时早已忘了苏薇和萧朗结亲的事,本来苏婆子也不过是见景生情,想着如果苏薇嫁给萧朗,自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继续免费看病拿药了,何况看萧家娘儿俩采药看病颇有些进项的,在村里又没个依靠,宋娘子又软弱,到时候难说还可以多得些好处。
苏婆子抠门计较,平日里就会转算,眼见萧朗帮苏薇看病时掀开了苏薇的衣服,一般人想到的是紧张孙女,她对几个孙女不过是面子情,居然让她转算出这么个念头来。
只是苏婆子除了会转算,眼皮子也浅,上一刻还记着搅混水得便宜,一听让她出钱,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