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细心修剪过的绿化带中的王行展,此时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对于这座城市而言他只是看到了它的表面,当他逐渐拨开覆盖在城市外壳上的鳞片后这才猛得发现其中蕴藏的内核。
“真是一件苦差事啊!”
王行展仰天长叹,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望着周边的花花草草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致来欣赏。
“如果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会怎么样?”
他已经开始盘算最坏的结果了。
“那你就好好看看你还剩下多少钱吧。”
温筠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王行展的幻想给戳破了:之前在中央城区里温筠惠差不多把王行展的老婆本都给花掉了,此时他只好借这次机会才能翻身。
“唉,罢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
王行展望望天,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慢慢暗下。萧瑟的秋风也在不知不觉中驱走难耐的酷暑,街上已经可以听到零星的人群的叫唤声。
是他们下班了嚒?王行展心里打量着前方街道口外的场景。
穿过之前下车的那座桥再转一个弯,王行展一抬头就看到几个被雨水侵蚀泛锈的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第五街区!”
“第五街区?”王行展好像有点印象,这是拳击手阿啼暂住的地方。
想起这那满身是伤的身躯就浮现在王行展眼前。
“我们去找他吧!现在天也要黑了,再回家吃饭肯定来不及。”
王行展想一出是一出,还没等温筠惠同意便牵起她的手挤进这密集的人群当中。
正当温筠惠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陌生人给挤伤了身子时,一幕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虽然街上被刚下班赶着回家的“橄榄”给占领,连挪个位都不愿,但是当王行展和温筠惠一踏入这人群中时周围几个还穿着蓝色布衣和橡胶底鞋的工人却拼了命给他们挤出条道儿。
这是一个奇异的场景。如果有人能从上空俯瞰便会发现:以王行展和温筠惠为圆心,周围一米内都是空的。王行展与他们之间仿佛存在着一个屏障。
王行展平视前方时周围那群人就像一只只胆小的老鼠,龟缩在一旁盯着王行展看;可是当王行展转过头去看向他们时,一个个却低下了头走着自己的路。
“这样倒也落得清净。”一旦王行展这样想着心里也舒畅多了。
不要说什么眼神要有光之类的奢侈东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仿佛都是一张面孔,或者说他们身上这件有些褪色的工作衫才是区分他们身份的东西。
“你知道阿啼家住哪嚒?”
温筠惠仰头看向王行展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哦,这种事情随缘反倒更有用。”
过于迷信天命的王行展总相信冥冥之中有一根根的线牵引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他们每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上天预先设定好的轨迹。只要心中有神,能办到的事情自然能办到。
而温筠惠则恰好相反,虽然这世间有灵魂的存在,在秘谷山顶也有一群大祭司天天在那招魂,但是在温筠惠看来这一切不过只是小打小闹,就是一群蝼蚁在地上扑腾罢了。
“随你咯~”
温筠惠把身子再往王行展这挪了挪,好让周围这群人不再那么拥挤了。
“请问……请问你们就是特派员吗?”
就在王行展闷头一心赶路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鼓起勇气和他搭讪。
“不,我们不是。”
王行展没有做深一步交流的打算,准备直接就把对话掐断在源头。
“可是,可是瞧你们这身打扮完全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呐。”
这句话不讲出口倒还好,一讲出口整个人流像是堵住了出口般全部都停顿在那儿。所有人,凡是能看到或者看不到的都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想要一睹俩人的芳容。
“你们这是?”
出乎意外的剧情让王行展有些措手不及。起初他原本以为他们是为了避嫌才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这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还是实话实说,我确实不是你们所谓的‘特派员’。我连这个名号都没听过。”
“喂!可能是不是那个十五人议会委派下来的人呢?”
温筠惠的脑子转得总比王行展快上几分,她立马就贴近他的耳朵将这句话告诉了他。
“有的时候不要把人想得过于无知又无能——快上吧,好好给他们讲讲话。”
温筠惠甘心当作陪衬,她愿意把此时话语权交给这个年仅十七岁、刚刚成年风头正盛的男人。
“同志们!你们好!”
王行展可不是那种会怯场的家伙。他让发音低沉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话传遍整个街道,脑袋里也在竭力搜索着之前小时候在宫廷里学习的演讲技巧。
“实在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聪明就把我们识破了!”
王行展欢畅的笑声伴随着他猛地一挥肩,一股天生而来的气势让这群人折服。
“哇哦~~~”
工人们在那欢呼雀跃着。
“我就知道大人们是不会忘记我们的!”
“昨天隔壁街道的阿刀还在向我们炫耀见到过特派员一面,没想到今天我们也有这般荣幸的时候!”
王行展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为什么而感到高兴,只是为了不显得尴尬他也加入他们的队伍中去。
“喂~喂~大人们,请问这次追火车节放多少天假啊?之前说好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