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慕丹佩给噎得翻白眼,不过比起三岁的景泰蓝,她确实很老,也没什么好辩的。
“给你家小映洗脚,给你打扇。”太史阑轻描淡写地诱惑他。
景泰蓝心动了。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问:“给我挠痒痒不?”
“给!必须给!”
景泰蓝立即一拍手,“好!”
慕丹佩瞧着这母子俩一搭一唱就这么决定了,好像胜利已经到手,越发觉得好笑,捂住肚子笑得哎哟哎哟。景泰蓝眼珠子阴恻恻翻着她,冷光嗖嗖的。
“那咱们比什么?”慕丹佩笑完了,抹一把眼泪,问。
“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让景泰蓝好好想想题目。”太史阑将景泰蓝搂在怀里,忽然正色道,“我这儿子,脸上不能见光,所以白日里都戴了面具,你可不要奇怪,也不要和别人多说。”
“那可真是倒霉。”慕丹佩怜惜地摸了摸景泰蓝的脸,“我不会说的。”
景泰蓝想避开,看看她眼神,抿着嘴不动了。太史阑教育过他,如果明显感觉到别人的真挚好意,不要粗暴拒绝。
太史阑也在看着慕丹佩的眼神,她眼底流露出的温柔和怜惜,让她满意。
“那行,什么时候想好了找我,反正也不急。”慕丹佩挥挥手,和太史阑又商量了一会明日大比的人淹安排,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麻麻。”景泰蓝伏在太史阑怀里,“你为什么要我和她赌呢……”
“她应该不会嫁人了。”太史阑道,“你们后宫里,我记得有个大女官的职位。位居二品,十分尊贵。这种女官可以将来成为你的妃子,也可以不是。权力不小,掌握着你身边诸多事务。只是宗政太后垂帘后,你宫中这个职位就名存实亡了。”
“麻麻你的意思……”景泰蓝有点听懂了。
太史阑不答,想着慕丹佩这种人才,如果真能以那种身份留在宫中保护景泰蓝,那么她也可以放一半心了。
前提是慕丹佩确实可靠。而且要她心甘情愿。
“这只是我一个想法。”她道,“景泰蓝,你记住,就算你赢了,如果她真不愿,你不可勉强。这是女人一辈子的事。男人最不该做的事,就是随意毁掉女子一生幸福。”
“嗯。”景泰蓝撇撇嘴,咕哝,“我也不想一辈子都看见她……”
太史阑想着,日子还远呢,谁能看清楚日后?
“睡吧。”她道。转身吹熄了灯火。
一片黑暗幽幽沉落,连接窗棂尽头,银河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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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景泰蓝已经将这个赌约给忘了。
太史阑则忙着大比的事。
天授大比最后两场,是不对外公开的。南齐和东堂两方,都会派出重量级人物前来督场。选择的地点也不再是袒露的比试场,而是当年的皇帝行宫。
天熹三年,先帝曾经亲临极东巡视,当时云合城修筑了行宫迎接圣驾。这次天授大比落在云合,极东行省在请得朝廷旨意后,将行宫修缮,以备大比。
东堂方面来了一个亲王和一位上将,算是相当看重此次大比。按说南齐也该来亲王,可惜南齐的亲王只有一位,目前还待罪,好在晋国公就在云合城,也算身份大致相当,同时,朝廷还下旨,命那位忙于做生意的折威军元帅也前来压场。
一大早太史阑和慕丹佩便带着队伍出发,最近丽京营的人都坐了昌明寺,倒把容楚都挤了出去,搞得他颇有怨言。
太史阑出门时,周七捧了个包袱进来,说是容楚给她备的一件贴身小裘,保暖又轻便,水火不伤,让太史阑出发前务必穿上。
小裘银白色,贴身剪裁,看起来十分利落,太史阑很喜欢,当即穿在了袍子里面,一穿上就觉得十分暖和,那件黑紫大氅立即觉得累赘,便没有再穿,只随身带着。
进入行宫时,双方都经过严密的搜查,除了事先已经登记在册的武器暗器之外,一切其余物件都不允许带入行宫。
太史阑的登记武器是狼牙棒,人间刺就藏在中空的棒子里,她拎着个狼牙棒招引市,所有人都觉得这武器真是太适合她不过了。只是有点奇怪她的狼牙棒看起来普通得很,以她的身份和风格,应该配个全是钢齿的狼牙棒才对。
按照分工,第一场比试由慕丹佩负责,而第二场天授大比,则由太史阑负责。
太史阑已经关照二五营的学生,必须听从慕丹佩的分配,好在二五营经过和慕丹佩那一战,对她也佩服得很,没人有异议。
这是两国之间的比试,对双方身份审查很严格,花寻欢火虎等人,不是二五营学生都不许参加,只能以太史阑护卫身份跟随。
两人带领的队伍,在行宫门口,和东堂的队伍相遇。
当先是一个杏黄锦衣的男子,三十余岁年纪,一张微长的清俊的脸。他身边则是黑衣锦袍的男子,肤色微黑,一双眸子精光迫人。
这便是东堂的亲王和上将了。听说东堂不同南齐,亲王很多,而且或者掌握中枢,或者和军方过从甚密,或者分封外地,大多有权有势。其中最强的,几乎已经和皇帝分庭抗礼,这也是东堂这些年局势不太稳的原因之一。
不过眼前这位亲王,既然被派出国主持这样的事情,只怕也不是最强的那种。
至于这位上将,在东堂全称是武威大将军,正二品,地位已经很高,他正是直属于传说里那位和军方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