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的节奏很特别,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味道,好好的山歌唱得鬼气森森,太史阑听着觉得比刚才更难受,忍不棕头瞧她一眼。这么一瞧,花寻欢又立即不唱了。
远处忽然隐隐传来杂沓脚步声响,有人大声呼喊,“宫门已开!”
“武卫入内勤王!所有人等立于原地,不得随意走动,不得言语交谈,违者格杀勿论!”
太史阑松了一口气——接应来得很快。
景泰蓝已经清醒过来,揉揉脸,跳上院子里的金缸,指着李秋容的那批属下,尖声道:“朕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否则武卫到来格杀勿论!”
那些人犹豫地看看李秋容,又看看景泰蓝,李秋容脸皮抽了抽,道:“放下u才咱家不过和陛下开玩笑。”
“出去开内宫宫门,”太史阑指住一个刚才试图护住景泰蓝的老太监,“就说陛下令你前去接应武卫和三公!”
“是!”
不多时火光耀眼,步声杂沓,章凝带着人穿过宫道,急急奔来了,人还没到老远就在喊,“陛下!陛下!”
“哎!”景泰蓝大声尖叫,“大司空,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救朕和母后!”
“微臣来了!”章凝老儿的中气从来没今夜这么足,三步两步便奔了过来,迅速冲进内殿,头还没抬就指住屋顶,道:“老夫看见刺客了x我射!”
此时屋顶上正站起几个人,弓弩手二话不说开弓射箭,箭落如雨,直奔那些埋伏在屋顶的侍卫而去。
李秋容微微有些诧异——这院子里还有很多自己的人,章凝不对他们动手,先射屋顶做什么?从下往上射能杀伤几个?
弩箭射出,屋顶上的人自然要躲避格挡,啪啪几响,那箭却突然炸开,化为几团火球,坠破屋顶,落了下去。
那位置下方,正是宗政惠内室所在!
“卑鄙!”李秋容此时才明白敢情老章抱的竟然也是一定要杀宗政惠的心思,怒吼一声,“太史阑你要出尔反尔吗?”
“和你学而已。”太史阑冷笑。
李秋容霍然转身,砰地一声撞开门,已经抢了进去,只这一霎,外头的人便看见里头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几个婆子尖叫着往外奔,李秋容则不管不顾往里闯。
“对比鲜明,老李倒确实是个忠心耿耿的。”章凝若有所思,瞟了太史阑一眼,才装模作样跺脚,“哎呀!快救火!快救皇太后!”
院子里的人都冲上去,偏偏此时人多,相互踩了脚的撞了腰的跌成一团的,倒弄得人无处下脚,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了,帐幔帷幕都燃起,哔哔啵啵的声音炸得人心发慌,宗政惠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李秋容也没有再出来。
太史阑忽然道:“不好!”
章凝也同时道:“不好!”一转眼珠,大声道:“救火!救火!”
这回是真救火了,路也不堵了,人也跑得快了,水龙也迅速调来了,火势很快就灭了,三间内殿却被烧掉了大半,人人看着这战果都咋舌,不明白这什么火箭怎么烧起来这么快。
火势还没完全灭干净,章凝就不顾烫脚奔了进去,直奔面目全非的内室,太史阑也跟着,一进去就看见罗床已经被挪开,地下出现一个洞,宗政惠已经不见了,李秋容半身在洞中半身在洞外,冷笑望着两人。
他身上干干净净,毫无火驰迹。
“看,”他道,“你有穿山计,我有过桥梯。”
太史阑默然,心想果然谁都留了一手。
宗政惠床下有地道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计策,只是这个计策没人能破,景泰蓝不在宫中,其余人无法入宫,后宫全部由她把持,她在自己床下挖个地道,谁也没法堵上。
“章大司空。”李秋容等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讥讽他们一句,他只木着脸问,“咱们的约定,还算数不?”
太史阑低声把情况和章凝说了一下,章凝拿过那文书瞧了瞧,呵呵一笑,道:“李总管说的哪里话?刚才老夫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李秋容嘴角一扯,冷冷道:“如此最好。记住你们的话。太后还是太后,是陛下的亲生母亲,你们再跋扈,再嚣张,不过是欺陛下年幼,有些事小心现在做得太过,将来不用太后出手,你们也死无葬身之地。”
章凝默然,似乎也被说中心事——无论如何这是母子,将来万一言归于好,他们将置身何地?
太史阑却淡淡道:“亲生母亲?听没听过一个词,生不如养?”
李秋容眼神一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身子往下一落,手中扣着的地道门砰然关上。
章凝冷笑道:“当我们面进密道,傻了吧?来人,顺密道追下去。”
太史阑手一拦,“慢着,李秋容没那么傻。”她顺手抓过一个还没烧坏的玉瓶,往那一处地面一扔。
“嚓”一声微响,一蓬乌光呈放射状炸开,咻咻射进四面墙壁里。
章凝倒抽一口凉气,喃喃:“害人手段倒多……”
太史阑咳嗽两声,擦了擦唇角,章凝瞧着她,骇然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受伤吧?受伤了老夫怎么向容楚交代?”
太史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景泰蓝塞给他,景泰蓝抱住章凝脖子,哭兮兮地拽住他胡子跟他讲,“大司空,我屁屁好痛。”
“哎哟怎么啦。”章凝急忙扒着尊贵的龙臀去瞧那点几乎瞧不见的人间刺的伤口……
太史阑坐在一边,她只觉得疲惫,一路疯狂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