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玄千痕有忏悔的意思,但云浅沫每每回想到从前跟他恶战的场景,内心便会不由的打颤。
如果说对玄千痕完全没有芥蒂,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云浅沫望地上随意的扫了一下,说道:“算了,你走吧!从此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我玄千痕虽是异类,可我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此番如果不是你相救,在下必定会死在瞿煞门之人的手上。
若姑娘不弃,在下愿意留下来,随时听候姑娘调遣!”
云浅沫听闻,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玄千痕。开什么玩笑?让一条大蟒蛇整天跟着她,就算是做梦也能给吓醒!
后来玄千痕为了表达诚意,又几次恳求,意志坚定。云浅沫无奈下,只好先应下来。
落宸村里,一个长发半披的男子,宛如世外天仙一般从天而降,来往的人们却视他为虚空,匆匆的在身前略过。
自那日离别,风落宸无时不刻的梦见云浅沫出现意外。一早将门派之事安顿好,特地赶到落宸村,打算亲自把云浅沫接回来。
他在村子里巡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小木屋,一幅幅数不清的旧日画面,不由的在脑海里涌现。
推门进去后,一眼见到里面空落落的一片,除了随处可以抓起一把的灰尘便无其它了。
她没有回家,到底去哪里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滚上心头的一股寒意,至使风落宸的呼吸格外急促,胸前猛烈的起伏着,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
后来,从云家邻居那里得知,自云浅沫从玄天宗离开的第二天,就已知晓云昭去世,悲痛欲绝之下,一个人走出落宸村后不知去向。
就在此刻,他发自肺腑的后悔,当初对她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想到从此后便要天涯各路,顿时内心纠痛的无法言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日在玄天宗的大殿上是与她相见的最后一面,而今只能望着她曾待过的地方回顾着过往。
那些深刻的记忆不知不觉的映到眸里,沁入心底。
此刻,他多么想亲口告诉她,其实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遵循师命罢了。在他的心里,从未有谁代替过她的位置。
我曾经来过你的世界
晶莹的月夜下,围在山崖旁下棋的两道清影依旧是他们,片片欢声笑语流动于山间。
陌卿且放下一刻悠闲,将棋子随意的搁到棋桌上,直言向风落宸打听起云浅沫。
“风兄,我来岿寂山这几日为何不见云浅沫?难道是…”陌卿欲言又止,等着风落宸把他没说完的话接下来。
听说,风落宸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保持了片刻沉默,神思凝重的盯着某处说:“她…走了。”
陌卿看着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很快的猜透了他的心事,随即故作一脸茫然的表情继续追问:“难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风落宸甚是相信陌卿,便把近日以来与云浅沫之间发生的事情尽数说出,包括轩辕庭去世后引起的骚乱,也是丝毫不掩饰的全然交代。
“既然风兄对她如此挂念,何不去找她回来?”
“我去找过了,她家里发生了变故。可能,她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语落时,风落宸只落得一声长长的吁叹,以及满眼的空寂。
“或许,我应该知道她的下落。”陌卿像是试探着风落宸的反应,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未从他的脸上挪开。
听到这里,风落宸的眸子顿时一颤,随后不问缘由的拽起陌卿就要去找云浅沫。
后来经过陌卿的好一阵劝说,风落宸才答应明天早上动身。
破庙里,云浅沫盘膝而坐,闭目思虑了一会儿,对缩卷在角落里的玄千痕说:“为什么这个地方看上去如此古怪?你可知此处为何地?”
“这里是无名之域,此地界辽阔无垠,其中有众多奇幻之地,或神奇或凶险,数不胜数。
听闻此处不久前有过旱魃出没,所以才会常年这般干旱炎热。
只要反方向往回走三百余里,便是空幽城的回头路,不知主人接下来如何打算?”
云浅沫随即从嘴边吐出一声苦笑:“回头路,如今我还能回得了头吗?”
自从那日在玄天宗的大殿上,亲耳听见他否定了昔日所有的诺言,她的心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