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兰,五十出头的年纪,在古玩一行里却是很有名气。她祖父是清朝进士出身,官宦世家,祖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祝家在京城是有名的书香门第。祝雁兰的父亲是国内书画大家,也曾是故宫博物院书画鉴定方面的专家,老人家在古董鉴定行业很有权威,只是如今八十多岁高龄,早已不出山。祝雁兰受祖父和父亲熏陶,在鉴定方面也有长才,在古玩行业也有诸多人脉,古玩行里干了二十年,经验累累。
夏芍在华夏集团的高管会议上见过祝雁兰,对她涵养深厚的谈吐印象深刻。祝雁兰自是知道夏芍来了京城大学读书,只不过夏芍开学这段时间又是报到又是军训的,实在是很忙,两人还没见过面。因此,当祝雁兰接到夏芍打来的电话时,很是惊讶。
“祝总,故宫博物院有位专家,姓于,刚退休不久,你知道么?”夏芍问道。
电话那头,祝雁兰声音慈祥,“您说的是于老吧?您怎么认识于老?于老是古钱币和古书画方面的专家,今年刚退休,还常在行业里走动。上个月他还去我家里拜访了我父亲呢。”
“日后福瑞祥里的古玩,一律不请于老做鉴定。他带来的物件,也不收。至于原因,我过两天见了面再跟你说。”夏芍身在广场,这件古董赝品做局的事说来话长,也不适合细说,夏芍便索性下了命令。
祝雁兰是个通透的人,她虽然很惊讶,但是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道:“那行!那就等三天后跟董事长见了面再说。”
三天后是国庆第二天,正是华夏拍卖公司、艾达地产和华夏娱乐传媒公司三家公司在京城落户的日子。夏芍说过,华夏集团要全面,这便是标志性的第一站。
另外,华苑私人会所也找好了地方,直接盘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俱乐部,也是刚装修完毕,与三家公司一起,参加落户仪式。
只不过,这回的落户仪式不是新闻发布会,而是慈善拍卖会。
这一场慈善拍卖会,商界、娱乐界以及社会各界名流都有参加,是一次大场面,时间就定在国庆节的第二天。
夏芍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广场上的老人们还没散,都在一起聊着天儿,时不时地往这边看来,似还在讨论着她刚才的身手和深厚的古玩鉴定知识从哪里来的。而夏芍身旁三步远,徐老爷子最淡定,已经打起了太极,昂首挺胸,慢慢悠悠,闭着眼,脸向着晨阳,一副很投入、没听见她刚才打电话的内容的样子。
夏芍一笑,等徐老爷子打完了一套,才说道:“老爷子,跟您老请个假,国庆这几日我忙,待过了国庆,再陪您老来打太极锻炼身体。”
徐老爷子看了夏芍一眼,夏芍以为他又要训话,诸如“年轻人放假就知道玩”之类的,却没想到,他只是咕哝了一声,就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年轻人就是事多!去吧。”
但说完之后,又看了眼夏芍,终究是忍不酌奇,“刚才的古董是做局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芍闻言一笑,似真似假地眨眨眼,笑道:“我会看相。”
短短四个字,把老人噎了个怔愣,半晌,也不知他信了没有,只管骂道:“小神棍!”
夏芍只笑不语,老人五点前就来到了广场,此时已经七点,他身体再康健,也毕竟年纪大了。说了几句话,他便有些乏了,对夏芍摆摆手,放她回学校了。
夏芍临走前把打包的早餐交给老人,也不提送他回去。她知道公园周围那些上班族都是警卫员和保镖一类的人,既然老爷子没打算在她面前坦露身份,那就陪他老人家且玩一段时间。
夏芍步伐悠闲轻快地走出了公园,回到了京城大学。
而公园里,徐老爷子背着手,手里提着早餐,身旁多了几个人。老人依旧望着夏芍离开的方向,旁边的几个人里,为首的男人三十岁上下,此刻已没有上班族的样子,而是站姿端正,怎么看都像是名军人。
男人其貌不扬,笑起来倒是真诚,问道:“老首长,您考察得结果出来么?”
老人转过头去,笑了笑,反问:“你们觉得呢?”
“我们?我们哪敢说啊。”男人挠挠头,笑道,“这是您老的嫡孙媳妇,我们瞧着怎么样关系不大。”
“呵呵。”徐老爷子一笑,目光又转向夏芍离开的方向,半晌才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心正。”
听了这话,旁边的几人却都互望一眼,眼神震惊!
别看只有这么两个字的评价,这评价分量可是不轻的!
老爷子一生风里雨里,战场,政坛,沧桑历尽,阅人的眼光从不会错。而他对子孙后代的要求在当今的红顶子家庭里,只怕是最严格的。徐家的家训,便是一个“正”字!正心,正身,正德,是老爷子对子女儿孙的要求。
但徐家子孙身在政坛,尔虞我诈无数,老爷子至今对自己的子女儿孙都还没有过一句“正”字的评价,能得老爷子这样一句评价,这少女前途无量啊!
“那您老这是承认孙媳妇了?”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后天可是国庆节,您老打算请夏秀去家里做做客?要是夏秀看见您老,说不定很惊讶。”
老人闻言看向自己的警卫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摆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