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海眼神愤怒,语气激动,“我根本就不知于德荣在说什么!我们西品斋送拍的古玩都是有记录在册的,里面压根就没有那枚金错刀!那枚金错刀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华夏集团拍品征集结束之后。那个时候所有拍品入柜封存,他们自己也有记录。我们又进不去华夏拍卖公司的库房,怎么把东西放进去?简直是血口喷人!我看,就是他们自己的人能把东西放进去的!为的就是打击我们西品斋的名声。”
“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是这么跟办案的警察说的,可是周队长他们,一口认定是我们干的。不承认就拷我们,不给水喝,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看!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谢长海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确实有没好全的伤,“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告他们!”
第二张碟片拿出来,第三张放进去,这回是华夏拍卖京城分公司的原总经理,刘舟。
“金错刀的赝品是我们董事长找到我,让我放进去的。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拍卖会那天早晨,我支开祝经理偷偷进了库房,把赝品放进西品斋的拍品里面。事后,我们董事长还叫我把那段监控录像剪去。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过河拆桥。”
“我很气愤,一开始就是说的实话。但是周队长他们认定我是西品斋安排在华夏集团里的内鬼,他们刑讯逼供,我熬不住了,就给了假供词。”刘舟也把袖子挽起来,上面有淡淡伤痕。
三张碟片放完,还有。
第四张便是拍卖会那天,刘舟进入库房的视频,剪辑版。第五张是经过技术人员恢复的完整版本。
这两张碟片是夏芍当初给周队长当做证据的,那种完整的版本是徐天胤恢复的,后来夏芍让人刻录出来,给了周队长。
但这两张碟片,现在却成了指控夏芍的证据。
一连串的指控放完,冯队长阴沉沉看夏芍,冷笑一声,“夏董,这些事,给个解释吧?”
夏芍也看着冯队长,笑了。她笑得很慢,很有深意,莫测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一愣过后,冯队长一恼,啪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去干什么了!”
“公园,散步。”
“胡说八道!”冯队长从椅子里站起来,怒目盯住夏芍,“你们这些学生,太阳不晒着屁股不起床!你会起这么早?你也说那段时间你们在军训,军训那么累,哪有学生起那么早?于德荣称,你是拍卖会三天前找到他的,二十九号那天刚好是拍卖会前三天!你分明就是找于德荣去了,跟他谈赝品的事,对不对?”
夏芍笑了,眼神嘲讽,“原来早起也可以被人怀疑,真是长见识。”
冯队长一怒,刚要说话,夏芍却又开了口,“冯队长,你刚才也说了,学生军训累,不爱起早。假如我真找于老谈事情,中午不行么?晚上不行么?为什么要早晨五点?”
冯队长嘲讽冷哼,“你真当警方是吃干饭的?你军训完了就放假了,你的同学都称看见你军训完了就跟着徐将军的车走了。你跟男人有约会,放假了就抽不开身了,当然要趁着军训之前!”
哦,原来这些人还是做过功课的。
夏芍点点头,看起来很赞同冯队长的话。但她接着便目光更为嘲讽,“既然冯队长调查得那么清楚,想必也知道我去了公园之后,遇到了什么事吧?那天有个摆摊的小摊贩,跟于老做局骗财被我识破,当时很多散步的老人都在。其中一位险些受害的老人姓马,跟于老认识,很可能是邻居。不知道冯队长调查过这件事吗?”
没想到,冯队长一听这话,笑了。像是巴不得夏芍提起这件事一般,“摊贩?古董局?夏董,你可真会编故事,周队长不做调查就信你,你以为全世界的警察都这么傻,听你忽悠吗?!于德荣确实有个邻居姓马,你要见见吗?”也不等夏芍答应,冯队长便道,“把老人带进来认认人。”
那名姓梁的警员又出去了,这回回来带了位老人来。
正是那天公园里,因夏芍识破骗局才没被骗财的马老。
“认识这女孩子吗?”冯队长一指夏芍。
马老被带着站在审讯室外头,隔着铁栏杆,看了夏芍一眼。那一眼,老人的目光明显有些躲闪,“不认识。”
“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做了什么,还能记得吗?”
“我在家里看孙子。”
“为什么记这么清楚?”
“以往我都是去公园散步的,但是那天早晨孙子拉肚子,我很早就起来照顾,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马老说这些话时低着头,声音不大,不敢看夏芍。
“带老人家下去录份口供。”冯队长吩咐一声,马老就被带走了。人一离开,冯队长就笑了,这回看向夏芍的目光有些看好戏,“说说吧,为什么撒谎?”
夏芍却轻轻挑眉,不说话了。
她虽不说话,却依旧含着笑,拒这笑意有些冷,但却颇为意味深长。明明现在一切的不利都指向她,她却好像并无所觉,竟微微闭气眼来,看着不知在思量什么。
她身上还穿着出席舞会的单薄礼服,肩上披着件西装外套,外套袖口有些长,她的手在袖子里,起先像是握着拳,此刻却松了开,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打。
咚,咚。
原来是这样。
这幕后的人手段不错。
案子悄悄庭审,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