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县,县衙后堂。
胡牧满脸焦急之态,看着林启与颜怀,嘴里碎碎念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林道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胡大人何故焦虑?”
“你说我怎能不急?昨夜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先是县城四处起火,死伤无数。紧接着,又有反贼过境,竟敢直言要讨伐圣上,大放厥词。还杀了太原通判,掳走了忻州观察使。这所有一切,都发生在老夫治下!老夫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林启瞪大了眼,摆出一脸吃惊的表情,道“怎会有此事?”
胡牧见他如此作态,不禁愕然。心下暗道这些事,有一半都是你干的,还有一半都是你参与的。事到如今,你却跟我装傻充愣。
“你这是要把所有事情,都给老夫去扛?”
如此想着,胡牧登时不悦,却又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林启手底下可是有上千人呢。万一再逼反了,可就更不得了啊。
林启却笑盈盈地道“据在下所知,昨夜情景,并非如胡大人所说。”
“嗯?”
“昨夜有辽方暗探侵入我文水县内,胡大人你英勇果决,派兵马司前去逮捕,虽有死伤,但也消灭了这波辽人暗探。”
“竟是这样?”胡牧愕然道。
“正是如此,辽方暗探潜入城内,四下放火,殃及李府,杀了李员外及府中不少家丁、百姓。城中百姓心怀朝庭,纷纷出来帮忙,军民同心对付暗探。这些,我德云社诸人皆可做证。”
“这……竟是这样?”
林启点点头。他因对李蕴儿心有愧疚,李府又只剩一群妇孺,随手便借故将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也算不负李蕴儿一缕柔肠。从此,两不相欠。
胡牧又道“但擒杀辽人暗探,要死这么多人?”
“紧接着,叛贼严虎趁乱,率众来攻文水县城,胡大人率人据守城池。城中百姓感念胡大人一身正气,纷纷参与守城,万众一心,终于击退了这股贼人。这些,我德云社千余人,亦可作证。”绝世丹王
胡牧一愣,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这独掌大权的威风。他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如今这文水县,真的就是自己的一言堂了。
江垣、吴天、张超、李平松……这些死对头,竟是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
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胡牧下意识地四下环顾,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但是,要是上面派人来查怎么办?这么大的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口风都不漏?”
“上面派人来查?无非是太原府、河东路。”林启笑了笑,道“先说太原府。李平松资辽多年,手眼通天,太原知府必定是与李家多有纠葛。发生了这种事,他们遮掩都来不及,如何会去捅开?”
“再说河东路,想来对于昨夜之事,经略府在乎的无非两点严虎与辽人暗探。如今胡大人你已派人打探清楚,严虎下一步将去攻上党……如此军情,报上去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胡牧脸色一动,惊道“严虎将攻上党?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林启点点头,又道“至于辽人暗探。在下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与大人。”
他说着,径直将带来的那个盒子掀开。
“啊!”
胡牧吓了一大跳,摔坐在椅背上。
“这……这是什么?”
他抚着心口,定眼瞧去,只见那盒子里,居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双目圆瞪,一脸杀气,似乎下一刻就要冲杀出来。
“此乃辽国大将耶律明丰是也。胡大人斩杀此獠,可谓不世之功。”
“真的?这竟然也是我斩杀的?”胡牧又怕又喜道。
他压住心中恐惧,斜着眼,打量了那人头一眼,眉高骨阔,看发髻果然是个契丹人。
“这……我砍了耶律明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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