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醒了过来。
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好你个徐峰,平日里接济一下这个接济一下那个,现在到好,捡个人回来养。”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总不能见死不救……”一个憨厚的年轻男子说。
“救,你拿什么救,就你开着这个小丁点的客栈,一个月赚得几钱?给你妹妹吃药,接济一下街坊,再让捕快、青皮搜刮一番,还剩几个钱攒聘礼?”那女子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你就觉的我是铁石心肠,要你见死不救?但你要还是这样没出息,我爹就要将我嫁别人啦……”
叫徐峰的男子显然慌了起来,嘴里这这那那的,只会小心劝她别哭。
“芸娘,你别哭了,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错了?”
“我……我……”徐峰更慌了,“你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
“油嘴滑舌。”
“我不油嘴滑舌,我明日就再向你们家提亲去。”
“有什么用,我爹娘说了,对你要求可不算高,等你好好经营,攒百亩良田,一半让自家长工打理,这样至少不愁嚼用,再有一半赁与庄户,日子也就过得去。若连这样都做不到,他们如何放心让我嫁你。”
“确实不能让你跟我受苦,”徐峰道,“那我今年去一趟辽边贩货……”
“你胡说。”那芸娘急道:“你又胡说,又说去贩边,我不许你去。前年于老二断了条腿回来你看到没,那于老大更是回都回不来,你再说你要去……”
徐峰嘟囔道:“我跟他们不一样,你放我去一次,我给你把嫁妆补齐……”
“不许不许,就不许,你要去了……你那腿脚不便的妹妹怎么办?可没人帮你顾。再有,你一出发,我马上就嫁给别人。你不去贩边好不好?我让我爹给个营生好的铺子给你打理好不好?”
“我不想……”
“不听,不听”
“唉”
“好了,不与你说了,万一给人看到了又嚼舌头。”芸娘说着便往外走去。
咯吱咯吱开门的声音响起。
芸娘出门前又回头轻声,说道:“你给我记好了啊徐峰,我从小就等着嫁给你,姑娘家的名声都毁了,要是哪天你敢负我,找人打死你。”
还没等徐峰回答,她又说道:“还有啊,你好好经营,别救济这个救济那个的,喏,躺着的那个小家伙,要是醒了就赶紧送走,我走啦。”
“我送送你……”
“送什么送,让人看到我还活不活啦?”
芸娘走远了,叫徐峰的男子坐在床边开始唉气。
“唉”
“唉”
林启睁开眼,转头看着男子的长吁短叹的背影,他穿着麻布衫子,头发长长的,头上包着小方巾。明朝败家子
铜镜里照出一个清秀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
在心里叹了口气,林启把镜子还给徐峰,说道:“谢过恩公了。”
徐峰摆摆手说:“你莫再叫我恩公,对了,你刚才说同伴,她长什么样?”
林启想了一会说道:“我忽然发现,我不记得了,恩公有在那周围见过其他人吗?”
“没有啊,就你一个人趴在那里,对了,你不记得什么了?”
“不记得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那你姓叫什么还记得吗?”
“林启。”
“我叫徐峰。”
“徐,徐兄。”
林启打量着徐峰,他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国子脸方方正正,粗眉阔目,双眼炯炯有神,1米75左右的身高,虎背熊腰,穿一身麻布短衫,挽着袖子露出硕大扎实的手臂肌肉。
徐峰问:“你知道是谁把你掐晕在那里吗?”
“不记得了。”
“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
“哦,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我想找到我同伴。”
“但你不记得你同伴长什么样对吧?你先安心在我这里住一阵子,养好身子,等这些事情想起来了再去吧。”
“谢过徐,徐兄。”林启躬身道了谢,环顾了四周一眼,又问道:“请问一下,今年是哪一年?”
“隆昌二十九年啊。”
“隆昌?我们这是哪个朝代?”
“朝代?哦,我们国号大梁。”
“梁?”林启心中推算了一遍,总不是春秋战国吧,看着也不像啊。于是又问道:“那个,当今天子贵姓?”
“萧。”
萧?梁国?南北朝?
林启又问:“那这里是?”
“山西太原府,文水县。”
林启愕然,脱口而出又问道:“梁国疆域这么大吗?”
“嘘!不要乱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那啥。”声音渐轻。
林启有些发懵,李水衡研究的莫非不是时间,而是平行世界?还是这个半吊子没搞好。他不得其解,只好再问道:“徐兄能否和我详叙一下历史,我醒来之后什么事都记不起来……”
“这……我知道的也不多,主要也不知如何讲,”徐峰挠了挠脑门,又说道:“让我妹妹与你说吧,她说的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