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原是二房的家务事,便是沈恒做弟弟的都不好管了,何况季善做弟媳妇的又远了一层,自然越发没有置喙的权利了。
遂也道:“二哥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既然做了决定,肯定早就想好了后果的,娘就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么;相公你也别烦心了,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哥心里肯定都有数的。况此番宋氏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还没了腹中的孩子和以后生育的能力,这么大的代价,想来也够她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了,当初大姐不就是经历了大变故后,换了一个人,再不犯糊涂的吗,指不定宋氏也一样呢?”
路氏听二人说完,脸上反倒有了笑模样,“嘿,你们别说,这回宋氏还真变得不一样了,每日都拼命的干活儿,把你们二哥和两个孩子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对我和你们爹,对老大两口子和老三两口子也都不一样了,都恭敬客气得不得了,什么活儿也抢着做……她要是一早就这样,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多破事儿来,又怎么会白遭那么多罪?”
沈恒冷哼道:“休书如今还没销,家里也人人都还记得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当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以免被赶出去了。只盼她的尾巴能夹久一点,至少也夹个五年八年的,别夹不了多久,就露了马脚吧!”
季善忙笑道:“好了,别气了,你也过来烫脚吧,这会儿水温合适了。娘,您要不先回房去睡吧,横竖我们至少也要在家里待半个月以上的,有话明儿再慢慢儿说也是一样。”
路氏摆手笑道:“我不困,再说一会儿吧。宋氏的事你们就别管了,明儿见了她,高兴呢她打招呼就应一声,不高兴就不理她便是了,别让她白白影响了你们的心情。本来你们在家里也待不久,家里这么多人,如今日子也是越来越好过,谁也不敢欺负咱们,难道还能让她翻了天去不成?”
顿了顿,“明儿就二十八了,你们有什么安排没?早些告诉了我,我也好帮你们准备准备,不然大后日就大年三十儿了,你们到时候再想起还有什么事儿没办的,可就来不及了。”
沈恒已经褪了鞋袜,也在烫脚了,闻言道:“明儿不出门,就去一趟大伯和三叔家,把带给他们的礼送到,再去三叔公和几家本家叔伯家里坐坐。给大伯三叔和三叔公的礼我们倒是提前准备了,其他人的就没准备了,马车实在装不下,所以就想着明儿去镇上现买一些,再多买几斤糖啊瓜子花生什么的,给村儿的孩子们散散也就差不多了,娘怎么说?”
路氏忙道:“你大伯三叔和三叔公也就罢了,你当侄儿小辈的从这么远回来,的确该表示一下。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呢,真说起来,哪家不是沾亲带故呢,难道你每家都带礼不成?那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且这家给厚了,那家给薄了,反倒要惹得闲话不断,那才真是费力不讨好呢!就多买些糖啊瓜子花生的,等人来咱们家时,拿出来请大家吃也就是了,你瞧着吧,知道你回来了,明儿肯定都要来咱们家的。”
沈恒听路氏说得有理,再想到自己还有个大好的消息要带给全村,也就点头道:“好,那就听娘的,明儿若我得闲,我就自己去镇上买糖和瓜子花生,若我不得闲,就托三哥替我跑一趟吧。”
路氏见儿子听自己的话,很是高兴,道:“你三哥肯定得闲,且你三嫂娘家也开始卖糖果炒货了,你三哥正好去照顾他们的生意,肥水不落外人田么。那后日呢,后日有什么安排没?镇上孟夫子那儿,照理我们早该替你送了年礼去的,想着你肯定要回来,还是你亲自去比较好,所以只你大哥送了小松的份儿去,你要不后日去一趟?我今年腊肉做得多,鸡也养得多,你就带上几条腊肉几只鸡,再随便添点儿点心尺头什么的,就很能看了。”
季善笑着插言道:“娘的腊肉和鸡还是留着咱们自家吃吧,那可在外面拿了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给夫子的年礼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相公本来也是打算的后日登门去拜访。”
沈恒也笑道:“是啊娘,我们早就准备了的,又体面又轻巧,您就别操心了。对了,您才说大哥送了小松的份儿去,看来小松已经去夫子那儿念书了,念得怎么样啊?那我明儿可得好好儿考考他才是。”
路氏笑道:“我又不识字,怎么知道他念得怎么样?不过听说夫子常夸他,他也刻苦,时常把‘将来要跟四叔一样’挂在嘴边呢!”
沈恒失笑,“他四叔我如今也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他可不能跟我一样,怎么也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
这话路氏不爱听了,“你哪里只是个小小的秀才了,你可是案首,每三年一次府试才会有一个案首,小松要真能跟你一样,你爹和大哥还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呢!再说了,你还这么年轻,中举人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而已,娘相信你,我们所有人也都相信你,是吧善善?”
季善忙点头:“是啊,相公肯定下科就能中举人了。”
顿了顿,“娘,是不是相公今年秋闱没能考中,有人对着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不然娘何以平白无故的说什么中举人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啊?”路氏怔了一下,才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没人对着我说不中听的话,开玩笑,我有这么出息这么争气的儿子,谁还敢对着我说不中听的话,都说好话还来不及呢!我是怕恒儿这次没中,心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