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上前挨着罗晨曦坐了,等她说完,方笑道:“是有些不适应他不在家,也免不得担心,但知道一路上有人作伴,此去也是赶考不是别的,也就渐渐好受些了,晨曦你只管放心吧。”
说着接过红绫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又笑道:“倒是你们主仆,方才在高兴什么呢,快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红绫嘴快,闻言立时笑道:“回大奶奶,是姑爷来信了。”
换来罗晨曦娇嗔的一瞪,“就你话多,快出去忙你的去吧……你也是,忙你的去,别在这儿杵着了,让我和善善自在说话儿。”
红绫红绡便抿嘴笑着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季善这才拿胳膊肘捅了罗晨曦一下,笑道:“某人信上都说什么了,让你高兴成这样儿,肯定全是好消息吧?”
罗晨曦满心的喜悦本来就要与季善分享的,闻言自不会藏着掖着,红着脸道:“也没什么啦,就、就一些他很记挂我,想早日见到我的话,还说、说他后悔推迟婚期了,就该听太后的话,年前就成亲的,说什么‘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
季善早已是“啧啧啧”个不住了,“这么会说情话呢,难怪你高兴得捡了金子一样,不过就这样就完了,再没旁的了?横竖他只打发人送信也要特地跑一趟的,干嘛不一并给你带些实质性的东西来呢,没听说过另一句话‘嘘寒问暖,不如带笔巨款’呢?”
看来她家的小白菜不但被猪给拱了,还被拱得挺高兴的,都怪那猪段数太高了!
罗晨曦听得“噗嗤”笑出了声来,“‘嘘寒问暖,不如带笔巨款’,善善你这话也太有趣了,你怎么总是有这么多有趣的话呢?不过……”
忽然压低了声音,“他还真在信里给我夹了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五百两的面额,还是大通号的通兑银票。”
“啊?”季善听得大吃一惊,“不是,我是说笑的,不是真要他给你送什么东西,才觉得他将你放在了心上,有时候一句关怀的话便胜过万金了。没想到他居然、居然真给你带了……巨款来,这可真是……”
五千两便是于罗晨曦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自然于赵穆一个不得宠、处境尴尬的庶子来说更是,他都往哪儿弄来的呢,不会来路不正吧?他对晨曦这么好,人还没过门,便已大笔的银子说给就给,到底是真就那么喜爱,还是真的另有所图呢?
这可真是让人心里越来越毛毛的了,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盼赵穆能尽快来一趟会宁府,好让他们当面鉴定一下吧!
罗晨曦小声道:“我也很吃惊,刚拿到信时,还在想着怎么这么厚,他到底都写什么了?没想到拆开一看,却大半是银票,信反倒只有三页。”
季善忙道:“那他信上说了为什么给你这些银票没?会不会是他留在自己身边不妥当,所以让你替他暂时保管一下?”
罗晨曦摇头,“不是让我暂时替他保管,是让我用来置办嫁妆的,说爹为官多年都两袖清风,当年又是凭一己之力挣出寒门,好容易才有了今日的,想也知道攒不下多少家底来。所以特地带五千两给我置办嫁妆,也省得为着我出嫁,让爹掏空家底,弄得拙荆见肘。”
“真的?”季善方才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想法霎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取而代之的变成了一颗柠檬,酸溜溜的道:“未来妹夫这也太体贴了吧,怎么就能好到这个地步?果然不但别人家的爹从不会让我失望,别人家的相公也是一样啊!”
罗晨曦有些听不懂,“什么意思?”
季善道:“就是夸未来妹夫好,好得我都羡慕嫉妒了。”
罗晨曦这才笑起来,嗔道:“去你的,你和师兄蜜里调油时,怎么从来不管我多羡慕嫉妒呢?”
季善笑道:“所以我只是羡慕嫉妒,并不恨啊,且只是有这么一丁点儿羡慕嫉妒而已,更多还是为你高兴。能连置办嫁妆都替你考虑得这般周到,可见未来妹夫是真将你放在了心上的,这下你的嫁妆能更风光了。”
罗晨曦却是敛了笑,道:“爹把大半的积蓄,足足七八千两银子,都用了来为我置办嫁妆,再加上家里的几个庄子铺子,在我看来,已经够体面,心里也已觉得够对不住爹,对不住善善你和师兄了。可就算如此,将来到了京城,我的嫁妆跟宗室的妯娌们比起来,肯定也是不够看的;就更别提与诚王府的世子妃比了,便是加上他给的这五千两,势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势必还是会惹人明里暗里说嘴笑话儿。他只怕也有一半是因为这个,才巴巴送了自己也不知是多年的积蓄,还是往哪儿转借来的这五千两吧?”
“那我又何必就为着别人不说嘴笑话儿,便非要打肿了脸充胖子呢?日子是我自己在过,好不好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呢,只要不当面说我问我,与我何干?且就算我与他已有了婚约,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收下他给的银子,心安理得的当自己的花,那是对这段感情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我真的做不到,所以这银子我不会动一两,而是打算等到将来……原样还给他,善善你觉着我这样对吗?”
季善见罗晨曦两颊虽还因方才的娇羞而酡红着,神色却是一派的严肃与正经,忙道:“晨曦,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哪怕我可能并不赞同你的决定,但只要你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