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罗晨曦微红了脸,却仍是大大方方道:“等的就是师兄这句话呢,回头一定不会与师兄客气的。”
兄妹夫妻说笑着一路到了花厅里,果然罗府台正忙着,抽不出空进内宅来,却也没像以往那样叫沈恒去前面,而是让他好生歇一会儿,有话晚间再说也不迟。
罗晨曦便让人带了沈恒去他以往住的院子小憩,她自己则抓了季善去帮她绣鸳鸯枕套,季善连连摆手说自己水平真的很臭也没用,“看中的就是你水平臭,别人才不会怀疑我找了人帮忙,不然我在府里随便抓个人也要露馅儿的,真是谢天谢地,还有人跟我针线活儿做得一样烂!”
气得季善又是咬牙又是翻白眼儿的,“我今儿算是明白什么叫‘乌鸦说猪黑,自己不觉得’了。”
还是被她给拉到自己屋里,认命的绣了一个多时辰的枕套。
到得傍晚,罗府台忙完了公事,回了后宅来。
罗晨曦便让向嫂子摆了席面,爷儿四个都落了座,用起晚膳来。
罗府台自然少不得问沈恒考得怎么样,“……我瞧着题目倒是都不难,便是第三场的文章也并不刁钻,一个不注意便会写歪了,应当考得还行吧?你也不用与我把你的答案都默出来了,只大概与我口述一遍便得了。”
沈恒便把自己的答案都细细与罗府台默了一遍,尤其是第三场的文章,更是一字不漏都复述了一遍,“还请恩师指正。”
罗府台等他说完,皱眉思忖了片刻,方道:“题目倒是答得都不错,文章也还行,只是稍稍中规中矩了一些,若是以往还罢了,今次却是大家都考得不错,你便不大显得出来了,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上榜,且等着吧。”
沈恒恭声道:“弟子也是担心大家都发挥得好,便容易泯然于众人了。不过便今日没能上榜,也无妨,横竖两年后还有机会,弟子再加倍努力便是了。”
罗府台点点头,“嗯,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金榜题名的确是你的目标,却不该是你的全部目标与追求,不断的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每一日都有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恩师教诲,弟子都记住了。”沈恒忙起身谢了罗府台,趁机举了酒杯,“这些日子让恩师操心了,弟子先敬恩师一杯。”
待罗府台一饮而尽后,又敬了第二杯,“这一杯是敬恩师和师妹在我不在期间,对善善的照顾的,因为知道有恩师和师妹关照她,也因为知道她自会替我孝顺恩师爱护师妹,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大家喝着酒,吃着菜,一时间满屋子的热闹与温馨。
待吃过饭,红绫红绡上了茶来,罗府台才正色又与沈恒道:“别想着考完了,就可以懈怠了,明儿便罢了,打后日起,每日仍是一早就过来,除了本府处理公务时在一旁帮着打下手,每日一篇文章也不许落下了。还有每日的十篇大字,你那手字真的不能看,等到会试时,一手好字便真能为你加分不少了,哪怕都是馆阁体,乍一看都差不多,细看也是有分别的,那些老大人的眼睛都厉着呢!”
“至于放榜的事,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本府的消息怎么着也比你的灵通,有了消息自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头也不回的往前看才是正理,毕竟已经考完了,你再怎么回头看回头想,也是于事无补了,记住了吗?”
沈恒少不得一一应了,又谢了罗府台的苦心,再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了,才与季善告辞家去了。
罗晨曦怕他累了,还想留他们就住下算了,“横竖师兄的屋子是现成的,善善嘛就仍跟着我住便是了,何必再来回的折腾呢?”
让罗府台给阻止了,“你师兄刚回来,肯定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还是家去的好。”
沈恒稍后上了马车,才附耳与季善庆幸道:“亏得恩师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不然我们真留下了,我这好容易回来了,却仍只看得见媳妇儿却抱不上,我还不如不回来呢!”
说得季善哭笑不得,掐了他的腰一把,低嗔道:“一天天就知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懒得理你。”
沈恒却是振振有词,“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我想抱一抱我媳妇儿有错吗?怕是想乱七八糟的人是善善你自己吧?”
“你再胡说八道,今晚上就睡榻,不许睡床啊……”
夫妻两个到了家,已是快交二更,大家都早熄灯睡下了。
遂轻手轻脚也梳洗了,回房熄灯歇下了……
翌日季善懒洋洋的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沈恒在外面听得她叫‘青梅’,知道她醒了,便自己替她打了热水进来,“善善,你醒了,饿不饿,我马上给你端早饭来啊。”
季善浑身都酸软无力,再想到害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的某人,当然不会与他客气,理直气壮道:“那你快点儿,我饿得都快能吞下一头牛了。”
沈恒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无论让自己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样子了,笑着满脸溺爱的应了“好”,脚步轻快的给她端早饭去了。
季善这才笑着穿衣下了床,之前觉得空荡荡的屋子分明就只多了一个人,却一下觉得被无形的东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