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便忙笑嘻嘻的洗了手,开门去了。
开了门一看,门外正下车卸东西的人不是孟竞主仆,又是哪个?
青梅因忙朝里喊道:“太太,是孟二少爷和杨大哥杨嫂子回来了。”
季善便也放下手里的小铲子净了手,笑着迎到了门外,“孟二哥,这几日日日都在算着你们该到了,总算今儿真到了,路上肯定累坏了吧?青梅,你先去烧点儿热水,待会儿孟二哥他们都好洗洗。”
孟竞见季善一身家常衣裳,头发还以头巾包着,应当正做什么粗活儿,还做了好一会儿了,所以两颊都红扑扑的,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凌乱的贴在了脸上。
却荆钗粗布也难掩秀色,反而越发显得有活力,也越发的漂亮,不但浑身的疲惫霎时消散了大半,连已郁闷了多日的心里,也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笑着与季善道:“路上有差不多一半时间都在下雨,的确累得不轻,不过总算到家了,今晚好生睡一觉,明儿就能缓过来了。子晟兄怎么不见,可是去府台大人那儿了?嫂夫人又在忙什么呢?”
季善笑道:“相公的确一早就去了恩师那儿,我和青梅在种花儿。那今晚我们早些吃饭,等相公一回来就吃啊,正好我炖了酸萝卜老鸭汤,又开胃又滋补,待会儿孟二哥和杨大哥杨大嫂都多喝两碗。”
说着又要帮杨嫂子搬东西去,“杨嫂子,我帮你抬吧。”
杨嫂子却一闪身避过了,“这些粗活儿我自己来就是了,怎么能让沈娘子帮我抬,您还是继续跟我们二少爷说话儿吧。”
杨大也在一旁笑道:“是啊沈娘子,这点儿东西我们很快就搬完了,您还是和我们家二少爷厅堂里说话儿去吧。”
季善只得笑着跟了孟竞去厅堂里落座说话儿,“还没恭喜孟二哥定亲,很快就要得娶佳人,自此夫唱妇随呢。只不知婚期已经定了没?成亲是大事,要忙的事儿多得很,若有我和相公帮得上忙的地方,孟二哥可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吩咐便是。”
正说着,青梅上了茶来,孟竞一气喝完一杯,又让青梅再添了一杯,才与季善道:“多谢嫂夫人了,婚期暂时还没定,等定了后,若有需要嫂夫人和子晟兄帮忙的地方,肯定不会客气的。”
季善笑道:“孟二哥年纪也不小了,我和相公还当你和褚家小姐定了亲,很快便要成亲,怎么婚期还没定呢,莫不是褚家老爷太太太疼女儿,虽已为女儿择定了佳婿,却事到临头反而舍不得了?不过褚家小姐我那日在县衙赴宴时,倒是见过两位,也不知当中有没有五小姐?但两位小姐都相貌好,性子也好,便没有五小姐,但都是一家子的姐妹,五小姐也肯定是一样才貌人品俱佳,孟二哥真是好福气。”
孟竞咳嗽了一声,道:“不瞒嫂夫人,下小定时我已见过五小姐了,之后县里的元宵灯会,也征得双方长辈的同意后,去逛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五小姐的确……是一位才貌人品俱佳的好姑娘。”
可‘好福气’就未必了,至少之于他来说不是,毕竟他的福气再好也及不上子晟兄的十中之一,不过只是为了让爹娘和亲人们安心罢了。
季善见孟竞害羞了,笑道:“看吧,我就说孟二哥好福气吧?可惜这次我没能见到五小姐,只能盼着孟二哥能早些娶了她进门,那白日里我和她也好做伴儿了。”
孟竞道:“她年纪有些偏小,去年下半年才及笄,所以她父母的意思是想再留她一两年,正好我今年也不得空,正月里还要出发赶往京城去参加会试,不宜分心,所以嫂夫人的愿望只能等到明年才能实现了。”
季善摆手笑道:“我的愿望只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你们两家人自家高兴,孟二哥与褚小姐将来也过得好。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五小姐年纪这么小哈,那将来孟二哥可更得待人家好才是。”
孟竞笑道:“有子晟兄与嫂夫人日日做榜样,我肯定会好生对她的,毕竟我大了她七八岁呢。”
也正是因为褚五小姐年纪小,他才会最终点头答应了的,不然这门亲事也未必成得了。
哪怕他爹和大哥都对褚家的人赞不绝口,他大姐也说什么当初二妹没与褚家结成亲,实在是遗憾,如今既然褚家有那个意思,女儿也确实不错,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何不就把这门亲家也结定了呢?
孟竞对当初孟姝兰没能与褚二少爷定成亲当然是遗憾过的,若不然,她最终不会落到那般下场,如今指不定都当上母亲了;对褚家能不计前嫌,继续诚心想要与自家结亲,也是感激的,虽然褚家的诚意都是建立在他中了举人的基础上。
可不管是遗憾还是诚意,都不足以让孟竞答应这门亲事,而他不亲自点头答应,就算是他爹娘,也做不了他的主。
最终促成他点头答应的,真的就是褚五小姐年纪小,如今只消定亲,不用急着成亲,——且再让他自欺欺人最后一段时间吧,他这次真的会努力遗忘,以后真的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妻儿,爱护自己的小家!
季善与孟竞说话间,青梅已经烧好了热水,杨大与杨嫂子也已将他们的行李都搬进家里,打发走了车夫。
孟竞便向季善道了‘失陪’,回房梳洗更衣去了。
杨嫂子夫妇也忙回房各自洗漱了一回,换了干净衣裳,都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少不得又谢了季善一回,“若不是沈娘子带着青梅先替我们把屋子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