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当然知道罗晨曦委屈自己还没开始买买买是假,舍不得与罗大人分开才是真。
只得柔声劝慰她,“晨曦你心里明明知道没弄错,不过是舍不得分离罢了。没关系的,等什么时候你又想恩师了,我们再来大同便是了,你师兄和妹夫不能擅离职守,我们两个却是无碍的,以往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赶路,妹夫当然不放心,但如今多了我,妹夫肯定就放心多了,不会再劝阻你了,对不对?”
罗晨曦闻言,却是眼圈都红了,“就算相公不劝阻我,我也不能不考虑这样那样的实际情况,说到底又能来几次呢?便是一年一次,都不容易,尤其爹年纪还一年比一年大,听向嫂子说,身体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硬朗,平日里不生病还罢了,一生病便要很久才能大好,叫我怎能放心?就去年年底,爹便咳嗽了整整三个多月,到开了春才渐渐好起来的,我却别说侍疾尽孝于爹膝下了,竟是连知道都不知道。”
“我都不想回京,想留在大同先过了年再说了。总不能我就只能对他们赵家的长辈尽孝,却不能对自己的父亲尽孝吧,我都对赵家的长辈尽了这么多年的孝,也该对我自己父亲尽一点儿了吧!”
季善忙握了她的手,“别说这些赌气的话,说了也是于事无补,又是何必?不过恩师年纪越来越大也是无法改变的,别说你了,我和你师兄何尝不是一样不能放心?所以我答应你,这次便罢了,往后我一定一年至少陪你来一次大同,且我们下次再来,就不是只待几日了,怎么也要待上个把两个月的才回去,这下心里总能好受些了吧?”
若不是沈恒这趟回去是新官上任,还跟之前他刚去翰林院时不一样,肯定更加的忙碌劳心,她实在放心不下,倒是可以和罗晨曦带着六六七七,再在大同待一阵子才回京,只让沈恒先回去即可。
罗晨曦吐了一口气,片刻才道:“等明年两个孩子也又大些了,再有善善你陪同,想来相公应当会同意。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不好受,以往听人说什么等父母年纪大了,便是见一次,少一次,我还觉得有些夸张了,只要想见,什么时候不能见?如今方知道,还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自己身后也有一家人了,哪能真个随心所欲呢?”
顿了顿,“善善,我想把七七留下陪爹,你觉着怎么样?横竖七七将来也要姓罗,承继罗家香火的,如今便跟着爹也挺好。有他给爹作伴,家里怎么都要热闹得多,我便不用担心爹孤寂,也不用担心七七的教养问题了,爹肯定会把他教得比我和相公好十倍……”
“好什么好!”
话没说完,已让季善嗔断了,“七七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让他与父母分离?恩师哪怕能把他教养得再好,再疼他,也代替不了你们做父母的好吗?便是恩师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者,七七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是妹夫的,你好歹也要事先征得他的同意吧?”
罗晨曦听得嘟哝道:“当初可是他自己说,让我们第二个儿子姓罗,承继罗家香火的,难不成他还想出尔反尔?”
季善瞪她,“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妹夫绝不会出尔反尔,知道他的一片诚心,你才更不能得寸进尺才是,不然我们不是摆明了欺负妹夫呢?人家敬我们一尺,我们不说还人家一丈,总也得敬人家一尺吧,转过弯儿来了没?要是还转不过来,我们就见恩师去,看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怕罗晨曦真钻了牛角尖,犹豫片刻,还是拉了她去见罗大人。
也果真让罗大人把她给说了一顿,“我成日里公务那般繁忙,偶尔逗逗七七,陪陪七七还成,让我长时间的陪伴照顾教养他,我哪能做得到?子桓那般看重两个孩子,也势必舍不得,便是曦儿你自己,难道就真舍得了?所以何必弄得大家都不方便不痛快呢,不过也足以证明这几年你姑爷有多宠着你纵着你,才能把你纵得脑子都糊涂了,想一出是一出!”
还是见罗晨曦哭了,“我这不是舍不得爹,放心不下爹,又没有更好的法子么?结果善善也说我,您也说我,合着我担心自己的爹也错了呢?”
罗大人才缓和了脸色和语气,“爹知道你的心意,可我真的挺好的,每日里很充实,身子骨也很硬朗,曦儿你就别担心了。大不了以后你们常来大同,不然就等我这次任满了后致仕,往后搬去京城长住,你总能安心了吧?”
季善也忙笑道:“都是我不好,话说得太直了,但我方才说的明年一定陪晨曦你来大同住一两个月,绝对是真的,所以别哭了好不好?不然待会儿六六七七进来见了,又要笑你不止是贪吃鬼,还是爱哭鬼了。”
正说着,沈恒也过来了,知道罗晨曦为什么哭后,也帮着劝了她一回,“明年我在御史台站稳脚跟后,善善的空闲时间肯定就多了,到时候一定让她陪师妹来大同,妹夫那里也交由我说去,管保他不说一个‘不’字儿,师妹高兴了么?”
罗晨曦方总算收了泪,再次叮嘱向嫂子去了。
只一直到次日出发时,都还怏怏的,打不起精神来。
六六七七得知待会儿就要与那么疼爱他们、简直就是有求必应的外祖父分别了,也是眼泪汪汪的,七七更是抱了罗大人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松开,六六也直哽咽,“娘,就不能让外祖父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弄得罗大人和季善沈恒都是眼眶发热鼻子发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