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见状,忙也满脸感激的向路氏道谢:“多谢娘体谅。”
妻子这一胎来得不易,怀得也辛苦,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幸好娘始终这么的细致周到。
路氏却仍是面无表情,再没说过一个字,只觉彻骨的心寒,果然不是亲生的终归不是亲生的,她就算把心都掏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沈九林已又在逼问沈石:“沈石,你是不是也要跟了姚氏去姚家,你倒是说话啊!”
沈石满脸的挣扎痛苦,半晌才艰难开了口:“爹,您别生气,我、我、我真的没想分家,我会骂姚氏的,您别……”
“爹!”
沈河直接打断了他,“我知道您生气,可今天您再生气我也要说!难道只有四弟才是您的儿子,我们就不是了?我们也是人,一年到头来做牛做马也会累,也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过上好日子啊,您为什么一心供四弟念书,不就是希望他中秀才,自己风光体面,家人族人也跟着沾光吗?您是当爹的,我也是啊,只是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念书的机会,我有什么错?大哥又有什么错,您不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吧!”
沈九林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立马打断你的腿!”
沈石与沈树忙也都劝他:“老二,你就少说两句吧!”
“二哥,你没见爹都气成这样了,你就别说了!”
却换来沈河的怒怼,“大哥,你就别当你的烂好人,老想着和稀泥了,你不只是沈家的长子,你还是三个孩子的爹啊,你生了他们,就得为他们着想!老三,你也给我闭嘴,反正你孩子还在肚子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也不缺钱,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怼得沈石沈树一时都没了话,才看回沈九林,继续说道:“爹,我知道供一个秀才出来不容易,咱们全镇拢共才几个秀才呢?四弟还是我们的亲弟弟,我们当哥哥的供他也是理所当然。可四弟他明显、明显供不出来了啊,第一次紧张便罢了,第二次还晕倒,这次更好,还没到下场的时候呢,已经把自己吓成了那样,不是我看扁他,他只怕真的没有那个命。既然如此,家里又何必再浪费银子,他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趁早改行,像大姐夫那样,去镇上给人当账房,或是做的营生,一样能活人的啊!”花都炼心高手
“家里这些年因为老四念书,的确花了不少银子,却也仍有积蓄的,加上你们各房的体己,要供孩子们念七八十来年书,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等七八年后,指不定老四早已中了秀才,家里日子也早已更好过了呢?怎么就到非分家不可的地步了!还是你们怕耽误了孩子是假,想要分家才是真?”
路氏深知“后娘难为”的道理,这些年扪心自问,是真将一碗水端平了的,对儿媳们也从不刻薄,反倒多有宽容,平常除了家里大的收益,像儿媳们做针线或是儿子们农闲时去做几日短工、帮工得来的钱,从来没让他们上交过一文,都由各房自己收着。
再加上几个儿媳的嫁妆私房,多的不说,各房十来两银子,应当都是拿得出来的。
这搁村里哪家能有这样的事儿?
就更别说儿媳们一旦有孕,家务事便都不用做了,每日还至少保证一个鸡蛋,顿顿吃饭也尽量捡好的给她们吃,她们坐月子时,她也都是悉心照料,带孙子孙女时再累也无怨无悔了。
可惜如今看来,好心未必就能换来好报……
本就因沈九林的强势,开口就是直接让她们滚而又慌又怕的姚氏宋氏让路氏问得越发的惊慌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氏才好,只得低头装死。
路氏却不肯就这样让她们蒙混过关,直接点名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到底是怕耽误了孩子,还是想分家,总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和你们爹才好做决定不是?”
这下妯娌两个不开口也不行了,只得结结巴巴道:“我们是怕、怕耽误了孩子,但、但……”
路氏讽笑道:“但怎么样?说啊,怎么不把话说完?是不好意思说吧,没事,我来替你们说,你们怕耽误了孩子,但更想分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