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婆媳之情,终究还是没能敌过一颗急于抱孙子的心!
沈恒伸手抱住了季善,片刻才道:“爹娘那里,我待会儿就去说。是,我是想要孩子,也曾在听了娘的话‘你难道就不想有一个生得既像你,又像善善,既继承了你的聪明,又继承了善善的小家伙不成’后,设想过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将会是多么的聪明漂亮;到时候我也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父亲,善善你也定会是世上最幸福、最好的母亲。”
“可,就算善善你肯定会是一个好母亲,也不代表你就一定要做一个母亲,一定要有一个孩子!所以别说是亲生了,就算是过继,只要善善你不愿意,我也肯定尊重支持你的意见。我们就这样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起到老,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呢……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善善你尽管都告诉我,我马上改。”
一边说,一边还伸手以大拇指给季善擦起泪来。
季善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紧紧回抱住了他,哽咽道:“我一直知道你喜欢孩子,我也很喜欢孩子,但我心里其实一直都认为,哪怕我再喜欢孩子,也未必就一定要当一个母亲,要有一个孩子;不论我能不能生,我都是这样的想法,我这辈子的价值,也不是通过我做母亲来体现。我想要的一切,我尽可靠自己的双手和能力挣得,而不是只能寄托到什么夫荣妻贵,母以子贵上。”
“但我没想到,你竟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没与你说过这样的话,你却能与我心灵相通至厮,能理解我至厮……我也不想哭的,可这不是实在太激动太感动了,忍不住吗?沈恒,你怎么能这么好,我又是何等的幸运,此生能遇上你!”
沈恒闻言,也不由动容了,眼眶发热的低笑道:“善善你再幸运,也没有我幸运,毕竟你只是遇上了一个万里挑一的相公,我遇上的却是一个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娘子,所以算来还是我更幸运。”
季善含泪笑起来,“是么,我真那么好吗,你就尽管夸大其词,哄我开心吧。不过你前半句话我倒是深以为然,我相公的确万里挑一。”
“万里挑一你还想过直接掉头走人,让我再见不到你?”
沈恒却是委屈起来,“就算你没真这么做,光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已经够让我难过心痛了好吗?因为代表着你其实一点都不信任我,对我、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
季善见他满脸的委屈与控诉,想到自己对他的确信任不够,不由有些讪讪然,“我没有一点信心都没有啦,我还是有很多信心的,这不是……觉得自己腹背受敌,所以多少有些迁怒你吗?尤其是与娘这么多年的感情,自问也已做得够好,结果却是……”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却也足以让沈恒明白了。
本来也不是真恼她,霎时更是全部化作了心痛,歉然道:“善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处理好整件事情,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与爹娘谈,这一次一定把事情从根子上解决了。”
“那你打算怎么跟爹娘说?”季善蹙眉,“好歹缓着点儿说吧,尤其是娘,她想抱孙子也是人之常情。”
沈恒点头,“我知道,我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爹娘也不想想,善善你这么漂亮能干还无私的媳妇儿,从来都只有我担心你哪日不要我了的份儿,绝不敢、也舍不得做对不起你,让你伤心的事好吗?他们也有女儿,更该推己及人才是。我不是早就去信与二姐说过,让她好生劝一劝娘吗,怎么劝了几年,还是一样呢?”
季善叹道:“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你的年纪越来越大,娘也越来越着急吧,自然谁劝都没用了,你待会儿先与爹娘谈过了再说吧。倒是那个采冰,我们可能觉得帮她嫁个举人秀才,已不算辱没她了,但她自己未必这样想呢?还是等我回头让杨柳去问过她的意思后,再做定夺吧。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本来我们也忙,她的事怎么都得等到年后去了。”
沈恒想了想,道:“嗯,我这些日子都忙得很,善善你也得打点一应年礼和年事,同样不得闲,怕是只能等年后再办这事儿了。那你记得让人不要出房门,多派两个人过去服侍,以免回头说不清,也别让娘再去见她;当然,衣食起居也别委屈了她,肯定得她心甘情愿的嫁人最好。”
季善都应了,沈恒便松开了她,“那我去见爹娘了啊……”
因见季善仍抱着他不放,挑眉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放心,我很快回来,晚上也一定……好好陪你,将功折罪。”
“呸!”换来季善的一啐,这才松开他,“还不去你的。”,目送他出去了。
一直满心焦急躲在外面的杨柳待沈恒一走远,立刻进了屋里,“大奶奶,大爷跟您都说什么了?您还好……”
话没说完,见季善已是明显阴转晴,哪还消再多问,已是满脸的笑,“看吧,我就说大爷不是那样的人吧,大奶奶这下总能安心,总不会再说要走的话儿了吧?”
季善笑着点点头,“相公的确不是那样的人,这世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好的相公了。只是,我还是担心这次仍是治标不治本,且等他与老太爷老太太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