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的夫子姓孟,住在镇子东面一所三进的宅子里,前面两进院子是学堂和离家远的学生们的居所,后面一进则用于自住。
今日并非休沐日,所以还没看到学堂的真面貌之前,季善已先听见了朗朗的读书声。
她偏头问沈恒,“学堂里大概有多少学生呢,夫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沈恒笑道:“一般都有三十多个,分成蒙学班、进阶班和待考班,光夫子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不过还有夫子的长子帮忙教学,素日我们这些大的师兄也会帮着教一教小的师弟们,再加上夫子的两个族亲帮着打理教学以外的其他琐事,倒也应付得过来。”
季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学费一般是个什么标准呢?一年下来,应该不少钱吧?”
“学费?季姑娘是说束脩吗,不过意思也差不多了。”沈恒道,“蒙学班一个月是一百五十文,中午有一顿饭;进阶班一个月是二百文,同样中午有一顿饭;待考班一月算下来就得三百文了,如果要住在学堂的,再另外收费……大体就是这样。”
季善已在心里默默算起账来。
三十多个学生,就算都按最低的标准一百五十文一个月来算,一月下来也至少五两银子了,一年便是至少六十两,何况还有那么多二百文、三百文的,那一年八十两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便是扣除了一应日常开销,利润也十分可观了。
那她能不能重拾本行,在这里也开起一个培训学校,不是,是学堂来呢?
不过这不是男女平等的现代,她一个女人要办学堂,只怕各种不容易,怕是只能跟人,譬如跟沈恒合作。
问题是,人孟夫子是秀才,又经营多年,才能招来这么多学生,沈恒却至今连个童生都不是,就跟特级教师能招来的学生,肯定远不是初级教师能招来的能比一样……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季姑娘?季姑娘——”
沈恒的呼声打断了季善的沉思,她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方才走神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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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少不得客气了两句,才接了鸡,待把二人引到花厅,朝里说了一句:“太太,沈相公和沈娘子到了。”,便提着鸡去了。
就见一个四十出头,一身季善不认识是什么布料,只知道是丝绸做的绀紫色衣裙,头发梳成个圆髻,插了几只银钗的圆脸妇人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恒儿来了,这是你娘子吧?可真漂亮!都快进来坐。”
沈恒笑着叫了一声:“师母。”,引着季善随孟太太进了花厅里。
大家分宾主落了座,一个丫头上了茶来后,孟太太便先道:“前些日子听说恒儿你……情况很不好,你夫子和我都好生担心,偏学堂琐事繁多,你夫子也抽不出空去瞧你,如今瞧得你大好了,我这心总算可以放回去了。”
沈恒忙起身道:“让夫子和师母担心了,都是弟子不好。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弟子也在家人们的照料下,恢复了过来,知道夫子和师母肯定挂心,且、且弟子既娶了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该带了媳妇来给二老见一见,磕个头才是,所以今儿才会特意带了媳妇来。”
说完看向季善,“娘子,来拜见师母吧。”
季善便忙起身上前,对着孟太太跪了下去,虽然她真的很不适应这里动不动就跪的习俗,可沈恒已经说了是带她来给孟夫子孟太太磕头的,她也只能入乡随俗了,“季、季氏拜见师母,愿师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在沈恒并没让她一个人跪,几乎在她跪下的同时,也跪到了她旁边,季善心里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孟太太已起身要搀二人起来了,“哎哟,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也太生分了,快起来,快起来。”
沈恒却仍坚持与季善一起给她磕了头,才站了起来,笑道:“这本来就是应当的。不知夫子几时能得闲,弟子还想带媳妇也见夫子一面,给夫子也磕个头,再就是请示一下夫子,弟子几时能回学堂复课。”
季善余光看见孟太太脸上的笑容似是僵了一下,但随即已道:“难得你们有这个心,我这便让杨妈妈去前面问一问你夫子,请他课间进来一趟便是。至于复课的事,你身体彻底复原了吗?依我说,还是再将养一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