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听沈桂玉说完,脸色也已是难看至极,片刻才道:“大妹确定那什么方子,四房真卖了整整四十两银子吗?什么方子那么值钱呢,都够买十来亩田地了,聚丰楼又不是银子多到没处花了,大妹不会是弄错了吧?”
沈桂玉闻言,冷笑道:“四十两对我们来说是很多,可对聚丰楼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人家可不就是银子多到没处花吗?何况我当家的可是聚丰楼的账房,楼里支一文钱,都得经他的手,他怎么可能弄错,大嫂不信就算了!”
姚氏忙道:“我没有不信,就是觉得太、太……可那也不能说明,方子就是爹娘给四房的啊,万一就是他们自己的呢?”
这回换宋氏冷笑了,“当初季氏是怎么进的门,大嫂又不是没瞧见,当真是除了身上的衣裳,连根线都没带进咱们沈家来,老四更是个书呆子,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管的,那方子怎么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我敢说绝对是爹娘早就藏起来,等分家后偷偷给他们的,且还不知道他们藏了多少好东西以后慢慢儿给四房,这么偏心大嫂能忍我可不能,我一定要让爹娘给我们个说法!”
正好她才把积蓄都入股到她大嫂表妹家缫丝织布去了,正是手紧的时候,没想到就有这样的好事送上门来,她除非是傻了才会白白放过。
不管最后能分到多少银子,那都是白来的,整好可以给自己和孩子们做一身新衣裳,指不定连过年钱都有了呢!
姚氏不说话了。
四弟妹当初的确是光身来的沈家,若那什么方子真是她的,在娘家时干嘛不拿出来,只要有了银子,她养父养母还不得把她供起来啊,怎么可能舍得早早就把她嫁人,还是给人冲喜?
四弟就更不可能了,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反倒是婆婆的娘家听说早年是在府城的大户人家伺候过的,手里有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好东西或是秘方之类,可能性不要太大……
沈桂玉见姚氏只是沉默,并不表态,很不满意。
大嫂就是会偷奸耍滑,上次是她傻,白白给她当了枪使,这次必须得逼她出头了!
因直接问姚氏,“大嫂,你如今是个什么想头,倒是说话啊,总不能就白白咽下这口气吧?”
宋氏闻言,忙也道:“是啊大嫂,咱们必须得尽快拿出个主意来才是,不然以四房那个抛费劲儿,指不定再过几日,四十两银子就花得一干二净了,那我们不是亏大发了?最好趁今日大姐也在,直接把事情解决了。”
虽然这样一来,大姐少不得也要分一份儿,可既然是大姐夫最先得到的消息,大姐分一份儿也是应当。
姚氏让沈桂玉和宋氏这么一逼,仍是拿不定主意,小声道:“就算,我是说就算啊,就算方子真是娘给的四房,那也算是娘的嫁妆,本来就给咱们是情分,不给是应当,这事儿就算是说破了大天,也是咱们没理,要不还是……”
她是爱银子,却没爱到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为了银子连脸都不要了的地步,毕竟当初家的确是他们拼了命要分的。
可惜她话没说完,已被宋氏冷笑着打断了:“大嫂怎么知道那方子是娘给四房的,就不能是爹给的吗?也别说什么嫁妆不嫁妆了,娘都嫁进沈家二十几年了,她自己的嫁妆和沈家的东西早就弄混了,除了她自己,谁弄得清楚?何况她自己不是二十年来都标榜自己一碗水端平,绝没有偏过心吗,那就更该把银子拿出来分了!大嫂要是再这样磨磨唧唧的,那等回头分银子时,可一文钱都别想得到!”
沈桂玉冷笑接道:“大嫂怎么总是这样,既想得好处,又不想出力,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
一语未了,就听得沈九林严厉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沈桂玉,你在哪里,马上给我到院子里来,快点!”
沈桂玉一听就知道沈九林还在恼着自己,不敢耽搁,看了一眼姚氏和宋氏,压低声音飞快说了一句:“要是爹待会儿骂我,你们立马出来给我说情啊,若再跟上次一样,就别怪我翻脸,这辈子也休想再求到我名下!”
才起身出了二房,到了院子里。
就见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的沈九林果然黑着一张脸,一见她出来,就冷冷道:“我上次说的话,看来你没听进去,你也至今不相信,我真做得出去你们柳家,告诉你公婆以后都别登我沈家门的事啊!”
沈桂玉忙怯怯上前,叫了一声“爹”,才小声道:“我这不是不放心爹娘吗?所以今儿才特地回来瞧瞧,爹就别生我的气了吧,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沈九林冷冷打断了她,“你不放心我们两个老东西?你是回来看我们有没有气死吧!可惜你要失望了,我们都好好儿的,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所以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也不要再回来,不然就真别怪我绝情了!”
沈桂玉被骂得又气又委屈,叫道:“爹,您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
沈九林已在叫宋氏了,“老二媳妇,你也出来,我有话说!”
他必须得立时弄清楚沈桂玉今日回来到底又打着什么主意,不然回头又弄得跟上次一样,家都散了,他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可就迟了!
宋氏在屋子里听得沈九林叫她,是不敢不出来,姚氏则是宋氏都不在屋里了,她一个做嫂子的再待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