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将李权从睡梦中叫醒,窗外蒙蒙亮,公鸡被冰雪冻得不会打鸣儿了,搞不清现在是几时。
屋中很冷,地上竟然神奇地结了冰,火盆里的火也熄了。细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昨日睡觉忘了关窗,才会如此。
李权无所谓地顺势起床,活动活动胫骨,穿上大衣后打开门。
一股扑面而来的风雪冷得李权打了个寒颤,呼呼的风声和漫天飞舞的大雪把整个碧溪村都变成了冰雪的世界。看不到半点儿教场的模样,连远处的瞭望台都被装点得跟被大雪积压的圣诞树一般。
大雪盖住了太阳,天地一片混沌,面对这样的天气,大部分人心中都会多一份阴霾。
李权却是精神一震,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也从未这么明显的体会过季节的气息。
大踏步出门,感受白雪被踩在脚下的哗啦声,想要在被这风雪捶打一会儿。
可刚出门,一把小伞就顶在了自己头上。
“小苗?”
胡小苗穿着火红的狐裘,带着大红的绒帽,像尊贵的公主,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抖掉了睫毛上的点点雪花:
“老爷。”
李权挠挠头,这妮子突然叫自己老爷还有些不习惯:“你怎么这么早?”
“没事儿,小苗说好要伺候好老爷的。外面已备好马车,随时都可以往曲溪县去。”
说到曲溪县,李权叹了口气:“哎!这么大的雪,小苗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是。”
“不行!”胡小苗坚决反对,被冰雪冻得煞白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老爷不是为了小苗,也不会这么费心跟胡家较劲。这时候我怎么能不去?”
听胡小苗左一口老爷有一口老爷地叫着,像是叫上瘾了,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对方俏脸:
“你误会了,刘嘎是我朋友,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要跟胡家作对。还有啊,你还是叫我李权吧。叫老爷,听着怪怪的,小魔女变了性子还真有些不习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模样。”
“真的?”胡小苗狐疑地问道,“那我就叫你李权,你可别说我没大没小,也没伺候好你。”
“哈哈!不会不会。”李权大笑起来。
小妮子给了一个好心情,今日肯定会遇上好事!
李权抢过伞:“既然你要跟着,那就一起走吧。早些过去,我还要去曲溪县准备准备。”
从草屋到八丈亭门口,短短的路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脚印。
原以为是千百村民夹道相送,上百青壮并肩而行,一起上县衙述说胡鹏罪孽的。没想道心在却是一辆马车,男女各一人而已,想着便让人感觉丧气和唏嘘。
到了马车面前,问题出来了。
没有马夫,到底是谁坐车谁骑马?
自己在车内安逸的休憩,让个忻娘顶着风雪在外面为自己驱马?这样的事儿,李权怎么也拉不下老脸来坐。
可是让胡小苗在里面坐着自己骑马那妮子又不答应。
这是闲得蛋疼才会纠结的问题,两人还真就蛋疼的争论起来。
正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马缰突然被一人握住了!
“老大,我来!”
两人争执瞬间停止,李权惊喜道:“冯逢!你怎么来了?”
冯逢拍了拍胸口衣裳,激起一阵雪花:“当然是帮刘嘎作证!”
“你不是说不来的?”
“老大!你少瞧不起人,昨儿跟你开玩笑的,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能不去吗?”
冯逢地到来给李权打了记强心针,后面又有更大的惊喜接踵而至。
“冯逢!你少t吹牛b!要不是昨天你娘闹着自杀,你敢来?”
“哈哈……”
一句不知名的话语伴随着一群人的哄笑,一股人潮到了!
李权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身后那顶着风雪,三五成群,撑着设难行走的村民们。
平日里就是稍微冷了点儿就不会出门的家伙,今日这么大的风雪,怎么都出来了?难道……
李权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确定。
倒是冯逢被刚才那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大声反驳道:
“你说我!你们不也是女儿在家里闹,你们会来么?”
“咳咳……”
“咳咳……”
近处人群中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接着大家相视苦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权心潮澎湃,尝试着朝众人问了一句:“你……你们都是来帮刘嘎作证的?”
众人再次相视一眼,丢掉之前的尴尬,大声笑答:“是!”
“你们……你们……”李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动地原地转了圈,一脚重重踩到雪里。
方才取笑冯逢的那人快步跑了过来,指着身后的一群人道:
“李保长,您是我们这些人的大恩人。没有您,我们就得和各自的女儿永远分别。昨日是咱们胆小,考虑不周。回家后,咱们都好好反数,李保长您说得很对。咱们一个村儿的不互助互爱,一辈子都只有被人欺负。您是外来的保长,都能为了咱们的女儿不顾性命追击山匪,我们这次若连过堂作证都不敢,那我们还是不是人?”
“对!”身后传来的附和声,“李保长,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村民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李权心中的热血,看来他们还不是无药可救的愚民,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无需感谢的话,李权大喝道:“好!咱们就去曲溪县救回刘嘎,让此事作为碧溪村的第一道曙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