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正儿八经要迎一个小妾进门了。
李权觉得不管是妻是妾,这也算是结婚,好歹也是件大事儿。但看那些个来府中的下人,今天早上才过来打理屋子。除了屋子里有点儿喜庆红绸外,李府看不出一点儿与往常不同的地方。一问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挺多的。
妾的地位跟妻不同,纳妾不能操办酒宴。一般人家的小妾甚至都不能分到一间自己房间。李府不同,加上凌凤也算撑得起门面的清倌人,嫁入李家才有自己的房间,在西厢房间内布置红绸红花都算是破例而为,之所以是怡凤楼来装点屋子,主要是为了体现女方对男方重视这门亲事的一种感谢。
凌凤作为艺妓嫁入李家,能获得如此待遇已是非常难得。但和夏茹比起来,名声相差太大,所以还只能成为妾。而夏茹虽为妾,却被称为房。称呼上的差别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二房、三房之类在家中可算是半个主子,而小妾同样是下人身份,只是比丫鬟要高一级而已,在老爷夫人面前和小翠一样是没资格落座吃饭的。之前绿竹的身份也是小妾,能同桌吃饭也是李权破例而为。
这些条条框框都是安馨荷一板一眼告诉李权的,据安馨荷的观察,自家老爷现在之所以变得如此随便,根本原因就是失忆后忘了那些规矩。其实安馨荷也觉得现在随意些的好,但她作为李家当之无愧的女主人,保持门风严谨是她最严肃的使命,所以就算自己不喜也要逐渐将李府恢复成以往那有板有眼的模样。至少,不能让外人看了觉得李府门风有问题。
李权听了这些觉得头大如斗,询问馨荷可不可以免去这些反锁的事务,却被对方坚定的拒绝了。
今天给李权讲这么多规矩主要是因为安馨荷决定今日回一趟娘家,总担心自己这么一走,家里没了主心骨会乱套。
听到这消息,李权显得有些吃惊,问道:“怎么突然就要回家?有什么事儿?”
“许久没回去看看了,馨荷有些想念父母。”安馨荷解释道。
“想念父母就书信叫他们来碧州便是。夫人刚给我讲了那么多规矩,你这没事儿突然回娘家,怕也没这个规矩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夫人呢!”
安馨荷不知道怎么反驳,尴尬地冒出了细汗。
这妮子又恢复了小可怜的模样,李权看得心动,忍不住在对方额头轻轻一吻:“老爷跟你开玩笑呢。记得早些回来。”
“嗯。”安馨荷感动地低了下头,小声应答着,伸手给李权理了理身上直裰的领口。然后道了声别,回屋收拾衣物去了。
安馨荷由几个家钉送回娘家,随后李权也拿着古筝出了李府,反正听说凌凤要晚上才会被送进家门。
……
……
小茶摊今日恢复了营业,如花却还坐在渡口。绿竹暴露之后,自己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便从如花手中接过了大梁,当上了茶摊的小老板,忙活着给给给客人端茶递水。
李权抱着古琴到了小茶摊,被绿竹一眼看到。
绿竹面对李权始终有些不自然,放下了茶壶小跑到李权面前,有些吞吐地问了声好,之后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李权望了望渡口的如花,把绿竹拉到了一边,小声问:
“小竹,你花姨还在生我气么?”
绿竹眨了眨眼,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她内心还是挺希望老爷能跟花姨成就好事儿。之前因为一些误会导致记恨李权,但在李权休了自己后,那一点点怨恨就彻底消失了。她知道老爷其实是好人,花姨跟着老爷是一定能享福的。她也探着脑袋望了望,小声地说道:
“花姨昨儿一天都没提过李老爷,也没见多说什么。到底生没生气我也不知道。咦?李老爷你抱的什么?”
“给你花姨买的古筝,当做赔礼的。”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往渡口走去。
想到昨日如花气愤得要跟自己拼命的模样,李权心里还有些打鼓,走到对方背后三米处便停住了身形,轻轻咳了两声。
“咳咳……”
听到声音,如花本能地回过头,见到李权后先是一愣,随即平静的脸上逐渐变得阴沉,一抹红晕渐渐爬满了俏脸。
李权感觉气氛不对,他从对方眼神中感觉到了杀机,一转身,撒腿就跑!
果不其然,如花愣了片刻后突然变身成为炸毛的小母猫,抓起渡口边上的竹竿就朝李权追了过来:
“无耻之徒!你还敢来?”
“如花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来给你赔礼来了!”李权一边跑一边求饶。
“谁要你赔礼?你给我滚!只要敢踏进茶摊半步,看我不打死你!”
如花没有一点儿放过李权的意思,两人这么一闹,把不明真相的茶客吓坏了,也都跟着李权一起四散逃窜。
看来如花还在气头上,李权不敢再待在这儿了,跑到绿竹身边,将古筝塞在了她怀里:
“小竹,你帮我把它交给花姨。记得可别让她把古筝砸了,还有要帮老爷说几句好话。”
说罢,撒开脚丫子便往回家的路上跑了。
如花闹这么一出,不但把李权吓走了,茶客们也不敢再坐。小茶摊瞬间变得清静下来。如花将竹竿丢在了地上,喝了口茶,伸手抚了抚胸口,算是平复下心情。然后注意到绿竹怀里抱着的古筝,火气又上来了,低喝道:
“小竹,把那个无耻之徒的东西丢了!”
绿竹支吾着不肯丢。如花心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