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层‘阴’云,遮蔽月光,四下光线骤然变暗,顿时分不清时辰。-
高台上,为数不多的灯火集中在前端,大臣以及才子的桌上只有单薄的油灯,火光摇曳着,给人不安的压抑。
李缘神‘色’不变,依旧淡漠,静静地回到自己位子,因为他知道已不用自己作诗了。
而所有人视线凝聚的中心,李权和皇上对视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所有人都清楚,刚才的诗词还萦绕耳边。虽然很长,但写得极好,同时字字句句都犹如闷雷再心中敲响,让人过耳不忘。
这不是梦,一切都很真实。在场众多文生都不仅要羞愧地低头,因为他们苦学一生,竟无人能在诗词上胜过一届商贾,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再者,他们又应该庆幸,因为他们的平庸,所以就算作出了不合皇上心意的作品也不会引来太大的麻烦。似李权这等委婉的词句却能迸发出慷慨‘激’昂气势的檄文,会造成什么后果难以想象。就算隔了很远,他们好像也能感受到皇上起伏不定的内心,宛如一口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在寂静中对视了很久,李权不闪不避,和皇上对视着!
就算大臣对李权的做法不敢苟同,但李权此时的表现却让众人不得不佩服。敢如此顶撞皇上而不‘色’变的人,大庆建国至今,李权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第一个!
皇上会有什么表现?
没人敢去思考,只是静静地等待结果。
一秒、两秒……
时间好像停止了。
所有的心都卡在喉咙里,忽然见皇上重重地一甩衣袖!
“哼!”
皇上口中简单地爆发出一个音符,就一个字而已。但众人却感觉是犹如山呼海啸的声‘浪’汹涌澎拜地冲击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让人心神一‘荡’,仿佛‘精’神都要因此而崩溃一般!
不说别人,就是李权也被这一声镇得连退两步,脸‘色’惨白,感觉身后的衣服已经粘在了一起。
在场武将颇多,表现缺如李权一样。没人能解释为何这一怒竟能让这么多高手‘色’变,如果要解释,恐怕真的只有用龙威来形容了。
一声冷哼,皇上转过身,徒步进入后方无名高塔之内,关上塔‘门’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就……就这么完了?”
皇上走了,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低声议论。
回想皇上刚才的瞬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要说皇上不怒吧?可刚才那一声低喝吓得所有人肝胆俱裂。要说皇上生气吧?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进了塔内,好像有些不妥当,至少应该宣布一下对李权的处罚吧?
难道是皇上心有怒气却不愿重责李权?
好像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而此刻,当事人李权在妻‘女’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位子上。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刚才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也更能体会到安馨荷之前鼓着多大的勇气。来自皇上的皇威绝不是修为高低,武功层次能区分的,这种感觉李权绝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连李仙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不敢说话,害怕地缩在李权怀里一动不动,安馨荷也靠在李权肩头表情僵硬。
李权搂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仰天不语。
此刻也没必要考虑皇上的想法了,只需要静待自己的处罚,看看能不能接受。
能接受自然接受,如果不能接受……那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上冷哼一声走了,不代表不会宣布对李权的处罚,所以现在需要等待。
和李权一样,没有接到皇上口谕之前,没人敢擅自离开,唯一能做的只是朝李权投来有怨的目光,在心里把李权翻来覆去骂了个遍。要不是这家伙不识抬举,哪能让皇上如此?
不对!应该是这一家人都不识抬举!要不是那李夫人带头,说不定还不会如此呢!
对周围的眼光,李权视若不见,坐着看天。忽然间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姐夫!”
“恩?”李权一愣,看这一脸惊‘色’的李芙,“你……你怎么来了?快回靖王爷身边去,现在挨着我恐怕什么好下场。”
李芙虽然惊慌,但并不‘乱’,弓着身子神秘兮兮地凑到李权耳边:“姐夫,你放心好了,皇上不会把你怎样的。”
“恩?”李权又是一愣。
李芙却解释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我爹爹悄悄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错。”
这话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李权拧眉看了看不远处的靖王爷,发现对方端坐如禅师一样闭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李权在看他。
正当不解呢,忽然有个蝎公从塔中跑了出来,高声朝众人道:“皇上龙体欠安,今日暂且如此。各位都散了吧!”
蝎公说完就要返回,众人一惊,几个大臣连忙叫道:“公公且慢j上就……就没有别的话了?”
蝎公愣了愣:“没……没有了。”
“……”
就这么散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大臣们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尤其是在李权和李缘两人之间。
皇上、李权、李缘,三人都是不能以常理揣度的人,组合在一起就像一团浆糊,谁能搞得明白?
大臣们相互看了看:“就……就走了?”
“不然能怎样?”
说着指了指后方已经开始撤退的才子们。
虽然不明白,但大臣们还是开始动身,皇宫重地还是少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