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微风拂过。
这里,总有这样轻柔如在抚摸着安息者的风。
这里也总是十分安静,使这样的风仿佛带着话语。
它们带着的是谁的话语?是安息者的吗?
亦或者是日夜守护着他们的风在安慰来看望他们的人?
还真是温柔啊。
蔑圣冢园,就是这样一个给人温柔感觉的地方。
杰弗西对这里并不陌生。
虽然他的母亲并未沉睡在这里,但是这里有着一座为所有在那场灾祸中罹难的逝者所竖立的墓碑。
所以,每当他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向母亲诉说。
现在呢?他不久之前已经因为琴不再迷茫了,现在又如何?
“达斯克莱恩琴,k5954-s1332”
这是杰弗西面前墓碑上所刻之字。
“荒陆历5954年出生,距离‘死之婚礼’44年…也就是说,琴今年只有46岁吗……”杰弗西低声道。
狱灵的寿命极为漫长,可以达到数百岁,所以,琴明显还处于幼年时期。
杰弗西长长地叹了口气,两腿一弯,用毫无礼节可讲的动作盘腿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夕阳下的笑容。
“这本书,我已经读过了,琴。”杰弗西眼中带着温柔说道,“但,我得出的结论和你并不相同,主人翁虽然是在临终前才露出了笑容,但他在那瞬间得到的幸福,是和那些与笑容伴随一生之人相等的……在我们聊起这本书的时候,你谈到了姐姐,但当度过它之后,我明白,这本书给你的感觉,不是在写你的姐姐,而是在写你。”
杰弗西抬起头看着墓碑,神情认真地道:“不是吗?主人翁无时无刻不在逃避着笑容,而你,也无时无刻不在逃避着幸福。”
……
“我不配拥有这种幸福,小杰,我不配……”依旧在哽咽的琴,轻轻推开了杰弗西,“不配去拥有你们的呵护,不配去依靠你们……因为,我的这份权利,早已经被我用完了……在被同样年幼的姐姐照顾的那些年,在即使所有人都处于灾祸之中的那段时间,我便用尽了这份权利……”
杰弗西沉默了一阵,问:“那照顾你的那些人呢?你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吗?你觉得,他们照顾你,是为了看到你这个完全不想拥有幸福的样子吗?”
琴没有说话。
杰弗西又道:“为什么要把这叫做一种权利?它难道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吗?那么你又为什么活着?为了别人的幸福?那你凭什么要求别人不为了你的幸福活着?!”
“因为你们值得拥有!而我不值得……”
“不要擅自替别人做决定!”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也没有权利来替我决定!”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一时没有话语。
沉默却是被杰弗西先一步打破,“你的眼睛,在闪烁,即使你现在没有穿人性肤,我也能看出来。”
面对杰弗西认真无比的话语,琴说道:“我说过,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杰弗西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那么,你告诉我,为何你刚才选择了在我怀中哭泣,而没有闪躲或是抵抗?”
琴呆住了,她当然不明白,那是她的本能动作,并没有经过思考。
“你在骗自己,琴,在你内心的最深处,明明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关爱,可你决定了去折磨自己,将自己的一切精力彻彻底底地投入到工作中,将姐姐的事情拜托给欧力大人也是一样,你觉得自己不配去拥有那份将她从悲伤中拉回来的喜悦,不是吗?你明明可以凭自己做到的!”
见琴没有反应,杰弗西怒道:“刚才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你现在连自己的决定也要否定吗?!”
琴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不要这样了琴,你值得拥有这一切,因为你的内心渴望着,既然你渴望着,我们也真心地想要给与,你为什么要去逃避呢?”杰弗西抓住琴的肩膀,说道。
“可……可是……”琴又哽咽了起来。
“琴,你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生活,是对所有真诚待你的人的侮辱,更是对他们感情的亵渎!你可以有报恩的想法,这是对的,但如果在此之上你强加给自己一个‘不配拥有幸福’,便偏离了一切,你的报恩便会变成一厢情愿的还债!这种还债,没有人想要!”林浅在想
他看着一旁的大树,说:“……琴是因为接近了濒死的罗菲赛昂染上了这个魔法,也就是说,罗菲赛昂的死也是范德夏特的杰作,其实他是不会死的,即使他疯狂地使用占卜魔法也不会,我们却误以为他身上的伤痛是占卜的代价。然后,我们就会彻底失去获得荒陆碎片方位的最好方法。”
巴罗迪亚继续道:“罗布已经死了,推测来看,不是因为愧疚就是范德夏特杀了他,前者可能性大一些,因为他的死活对范德夏特已经没有关系了,目的已经达到。”
“这种魔法显然是在宿主即将死去的时候才有足够的传染性,所以罗布才会在罗菲赛昂濒死之际通知琴前去,琴自然便同样遭到了感染,之后,也可能会继续感染到我们其他人,真是恶毒到了极点!!”乌列的手攥成了拳头。
“在她与梅格利尔一战后,您为她施放了治疗魔法,却没能发现和治愈这个魔法,也就是在那一刻,琴确定了自己已经没救了,在这个世界上,连您都无法治愈的魔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