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每念一句,许官子的面色便阴沉一分,自己的老底被人调查的底朝天。此时脸色十分难堪,仍然嘴硬道:“那又如何?这些事情都能找人查证。倒是你们私自拘禁本朝官员,可知该当何罪?”
康王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索性便摘下面具,厉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王,想必你还不知自己惹了滔天祸事,谋害皇族子嗣乃诛三族的重罪,便是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本王一道折子递上去,先撸掉你的进士出身,然后再去楚州云梦县诛杀你族亲人。”
许官子看到康王威严的面容大惊失色,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不由得结巴的说道:“康王!怎么会是你。”
“不是本王,还能有谁?”康王步步紧逼。
“王爷也不用吓唬许某,马球会当日哪里来的皇族子嗣?”
“可怜!可悲!”康王眼中尽是嘲讽之色,看来这个许官子也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完抛弃了。
“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楚,我们墨脱王妃在春日马球会时已经怀有身孕,圣上亲自手书‘安德皇孙‘封号。”萧六一巴掌把许官子脸扇肿,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许官子一半脸红肿,一半脸煞白,脑中嗡嗡作响,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一切都晚了,晚了啊!”许官子疯魔了一般,自言自语。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介入到皇族夺嫡斗争的漩涡,被人当傻子一样利用,还以为能凭此谋一份锦绣前程。
“是谁骗了你?又是谁指使了你?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保你不死。”康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死死的盯住他追问。
许官子不想死,更不想丢了进士出身,这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当年他父母去世后便家道中落,那时他还在府学求学,更是被族人趁机谋夺了大部分家产,此后受尽族人冷眼,他一气之下变卖了祖产外出求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将当初欺侮他的族人踩在脚下。
“只要你能放过我,保住我的进士功名,小人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许官子仿佛是落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的挣扎,一脸谄媚的向康王表忠心。
“本王答应你,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便放你一马,更是会暗中助你在翰林院步步高升。”
“此话当真?”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王爷乃是本朝第一位平康穆王,当今圣上的嫡长子,一言九鼎岂会诓骗于你!”萧六听他竟然胆敢质疑王爷,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许官子两边脸肿的一般大了。
康王拦住还要继续打他的萧六,说道:“给他松绑,准备一桌酒菜。”
许官子惊魂未定,他被萧六连日来的折磨给吓坏了,着实不敢相信康王竟然会好酒好菜的款待。
“本王恩怨分明,此时看来你也是被人利用,只要你能痛改前非替本王卧底,本王会好好栽培你。”
许官子心中盘算得失,明白他此时也是别无选择了,只是反间卧底之事实在是太过凶险,稍后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若是不答应康王,此时便会身败名裂,何况他不甘心被人蒙蔽利用,死也不会甘心。当夜在康王的京郊别苑,许官子便和盘托出整个事情。便将他如何被姜氏书院同窗传信,以及座师介绍进入上阳宫讲学,被大宫女安排行事计划等细节一一道来。
通篇事情看来他只是整个计划的一环,最终由他这位看似毫不相干的翰林编修发动,整个事情便显得毫无破绽。春日马球会中,他只须在混乱中以坐下马匹受惊袭击墨脱天戈,只要让她跌落马下即可。
即便事后被问责,也可推脱说是意外之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蓄意攻击。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偏偏当时有个冤大头林湛离他最近,成了首先被攻击的目标。林湛马匹被攻击受惊将他掀翻在地,许官子的马匹不受掌控的踩踏而上,若非是墨脱天戈出手搭救,恐怕林湛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