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兵家这一支脉与祖庭宗门其它各脉不合,无奈之下选择避走北境。兵祖谷成立之初便是剑走偏锋,须知兵家修力不修心,以苍生黎民为棋子博弈天下,兵祖谷更是兵行险着强行收拢塞外北境各部气运壮大北胡王庭的武运,意图以武力证道夺取中原正统,以王朝国力助它重回祖庭夺回正宗。如今虽然北胡境内再无势力能与之正面抗衡,但拓跋氏大悉剔、雪山大轮寺、十二州五大姓等势力难保暗中未与南朝勾连,落马洲墨脱氏更是举族投入南朝康王麾下,在落马洲一役中坑杀了半数的王帐龙骑军,此战役可视为两国之战的关键转折点,此后北胡王庭再无力掌控尕布湖走廊地带,使得这位神光战神在帝国西北地区纵横驰骋,立下赫赫战功。
老谷主对眼前这位年轻少主说的话哭笑不得,无知者无畏说的正是这种情况,主少国疑最是大忌,于是便耐着性子与他说道:“非不想,实不能也。如今我大胡不占天时,地利未全,人心还待王上收拾重整。”
“既然与我大胡这般不利,穆老总归要得想个对策才是,总不能坐以待毙。”小皇帝听他如此说,心中着急上火。
穆老谷主何尝不知,只是一场大战下来北胡伤了元气,此时无力大举南侵,凡事只能徐徐图之。有些话暂时不宜说出口,便是阅尽人世苍苍的兵圣也无法确定,神光朝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何以会举国之力,以都城为阵眼,以王朝百年底蕴牵引天下武运
“王上忧虑的是,为今之计还得加快敕勒川的扩建步伐,打通敕勒川与镇京城、幽云十二州间的驰道,如此以来我大胡帝国方能摆脱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产方式,迁入各部族收拢民心稳固山河气运。”
北胡小皇帝心中虽然明白老谷主所说乃谋国之言,但他年轻人心性等不了那么久,而且太后垂帘听政让其压抑难受,仰人鼻息的日子甚是难熬。此时灵机一动便想到个办法,试探着说道:“虽然无力南征,我大胡何不参与其中?便是两国交战,亦不斩来使。就说我国派遣使者前来和谈,学习礼仪文化,回去后教化子民。”
小皇帝陪着兵圣穆老谷主在城墙上吹风,实则是心有所图,嘴上说着是派遣使者去神光国都,实则是想着自己混入使者人堆里亲自去南朝国都。正所谓机会险中取,也是他少年心性无法无天,想着去亲眼见识下穆老谷主口中的南朝举国之力打造的诸天星斗聚灵大阵。在他观察来看,太后对穆老谷主的话言从计从,只要他能获得穆老谷主的首肯,想必在太后那边阻力便不会大。
于是乎,经过一番铺垫说出了这个想法。只是穆老谷主似乎没有听见,并未接话。他想兴许是城墙上风大,老人家没有听见,便再次俯身靠近大声说道:“本王有意派使团赴南朝太康和谈,顺便选取年轻子弟去他们的太院学习文化,穆老怎么看?”
穆老谷主那里是耳背听不见,以他深厚的功力便是整个城墙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实则是他不想接话茬。小皇帝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看他眼中流露的神采,怕是恨不得自己乔装打扮混入使团亲自走一趟南朝太康,这样一来怕是让他在太后那边难以交代。此时当着守城大军的面,又不好直接驳了小皇帝的面子,便慢腾腾挪动身子,边走边说道:“王上睿智远见,和谈提议甚好,只要王上与太后商议落定,老臣自当全力支持.....”
小皇帝目送穆老谷主佝偻矮小的身影越走越远,一甩袖子背手而立,恨得牙根直痒,心中骂道:“老东西捣的一手好浆糊,把球踢回本王,真当本王不敢与太后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