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贰臣>第五十一章 小莲庄
等等,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慢慢说。

一抹鱼肚白刚闪现天边,崔含章便睁开眼睛,心田干涸有一个好处就是意根敏锐。以前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很多东西,朦朦胧胧间能够感觉到存在,譬如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朝阳紫气,又譬如那尾过山鲫散发的寒气,他也只是以为感官敏锐了而已,孰不知末那识是无法具现的……

一趟把式打下来气定神闲,身形垮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楼岳山看了,会无言,崔明堂看了,铁定摇头。庄家把式种地,每年都会翻地瓯土,也许次年啥也不种,但能增长地力,土壤肥沃,崔含章目前的情况有点这个意思,他不知道种点啥,种了又有什么意义?

崔玄起的挺早,静静地看完了主人的一套把式,二话没说,自己也走到场地中间打了起来。一样米养百样人,一套把式耍出各种风采,崔玄出手疾如风掠如火。

崔含章看了两眼便沿着小湖边溜达,昨日不曾见的过山鲫竟然浮出水面,朝着初升的太阳吐了几口泡沫,一摆尾巴潜入湖底,小东西力气可不小,尾巴扇起一滩水撒向崔含章。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待见,后面百来年的光景不好过。

两尾金鲤很是讨人喜,跟着男主人沿湖游了一圈,泳姿矫健,婉若游龙。

“水火既济是个念想,但愿三个小家伙能相安无事。”崔含章对明堂的好意看的明白,能用异种灵物压胜的,太康城里不超一个巴掌。

崔含章看到玄哥儿已经早早立在岸边如,身姿如长枪般挺拔,一身拳意流淌。

崔含章忽然往左一晃身子,滑行飘忽出去几步后,又往右边晃荡过去,这次滑行的更远,尚未看到下一步的腾挪,便忽然没了身影。只见他再次出现时已经一个脚步横抹,骤然停住身子,后脚踏地,高高跃起,势若猛虎,飞扑而至,一拳朝着小厮崔玄的头颅砸去。

崔玄在他失去踪影时便凝神聚目,呈现在他眼帘内的只是一个硕大的拳头,由远及近,瞬间便占满了他的眼眶,拳意收敛,两臂自然如十字架起,硬扛这一拳,“噼啪一声”他的两只袖子粉碎,裸露出古铜色的臂膀,身子晃了几下后,还是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两步,方才把全部力道卸去。他感觉刚才是挡住了猛虎一扑,而非是崔含章的一拳,虎扑的力道当真如泰山压顶一般,手腕处仍然麻木着,耳朵里响着闷雷声,心神摇曳。

崔含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口说到:“边吃边聊。”

清粥咸菜,粗茶淡饭。

崔玄慢慢的说,他就慢慢的听。

先前有预期,庆元府的事情听过也就听过了,的确没那么多悲伤仇恨了,又是一笔人间债。

“我曾听一位朋友谈起拳理,深以为然。你也参详下,天下拳分千百,各有不同的拳架拳桩拳招,拳架是根本,立定之根,拳桩是地基,起势之基,拳招是门面,眼花缭乱,三者结合在一起,便有千百样的拳种,江湖武夫又被成为拳把式,道理便是如此,但是在这三者之上更有拳意,有人虔诚,有人纯粹,有人无情,同一个师门里的同一个师傅却会教出不同的徒弟,说的就是拳意迥然。”崔含章此时想到在嘉桐关时李青山传授的拳理,便说出来与崔玄听。

“今日跟崔伯买足木材,咱们动手湖中起一座两层亭子,要经久耐用。”崔玄还沉寂在那句“死力不足贵,拳意为最高”的棒喝中,崔含章容不得他继续原地发愣,又交代件采买木材的事情后,便出门去往朱雀大街,往宫里方向走去。

这几日兜米巷里多了不少各府小厮,探头探脑的,太康城里没有新鲜事,自打他入城那一刻,九门四关都传遍了崔探花回京的消息。

时至今日,即便是最富贵的门楣也不得不承认,荣登神光八骏榜单的崔探花已经站在了足以让他们正视的位置,折腰下顾是姿态,如果谁还像先前那般看待这位清贵文人,那么也真是祖坟冒黑烟,开府老祖宗们的棺材板估计压不住了。

历代以来能以文人进士出身领兵作战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嘉隆二十年的三甲进士及第,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也就只有追随太祖爷那一批人中的冠军侯,当年他可是大端朝最后一年的二甲进士,弃笔从戎,追随太祖,早早的出将拜相,无人匹敌,后面若非冠军侯英年早逝,恐怕也就没什么一等灵武候的事情了。

崔含章如今比当初冠军侯可是更加年轻,而且是从北伐大战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流鸾城里刺绣狐,幽云城中火烧翁城,更夸张的是手里还握着精锐部队游骑军,想想都让那些老而不死的勋贵们无奈摇头,多好的一颗苗子,咋就没生在自己家地里呢?

现如今再与之示好,不仅晚了,而且还下作,真丢不起那人,被满城老头子笑话,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在大朝堂上,故而都是紧密观察着,谁也没急着上门。虽说不急着上门,但心里都在盘算着,也都在暗骂崔钱袋子真是个老狐狸精,早早的搭上了个侄女不说,如今连女儿崔韫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兜米巷跑。

帝都里还是有些老人知道太康尚书府与建阳崔氏不一般关系的,多少也能寻着蛛丝马迹查到溪口崔家的出身,更是有心人还查出了晋安北狱的那点事,如今倒是没人敢拿出来说事,平康穆王可是一等一的实权王爷,吃了熊心豹胆也没人敢触之霉头了,传言平康穆王与崔探花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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