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槿已经连续两日陪着儿子呆在房间内未曾下楼,贺兰槿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
玉娘曾经前來探望,均被贺兰槿挡了回去,留下的那些女人们也不安生,芙蓉阁内那些喜好八卦的女人们,有人悄悄的上楼想要探听消息,同样被紫菀撵下楼,却是听到房间内时常传出嬉笑声,更加笃定两人是母子。
一时间流言骤起, 口口相传,仅仅一夜便已是街知巷闻,均知晓花魁娘子育有一子,更有甚者为孩子的父亲编排了数个版本。
清晨,微醺微风拂面,冬日里暖阳普照,难得的好天气。
一身玄色衣衫头戴斗笠的男子,骑着黑色的马匹穿过城门,朝着芙蓉阁的方向奔去,來到街市害怕惊扰了百姓飞身下马牵马而行。
头戴斗笠难免惹人注目,伸出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一缕青丝遮住半张脸,古铜色的肌肤透着干练,如鹰隼般的眼眸带着锐利,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戾气, 所到之处均会惹得人纷纷驻足打量。
芙蓉阁内,贺兰槿拿起篦子为儿子小心翼翼的梳理青丝,简单地用丝绦为他系上,打量着镜中俊俏的儿子。
渐渐陷入深思之中,自己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从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开始,两个人就不可能在一起。
本以为自己与他之间只有仇恨,不会再有任何牵连,却不想两个人之间还有孩子。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她是绝对不会放弃报仇,能够与孩子两日朝夕相对,能够以母亲的身份陪在孩子的身旁,这辈子也沒有什么遗憾。
孩子总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一直呆在青楼之内,一定要在哥哥沒有回京城之前将孩子送走,她已经知道子衿的养父母是清婉与云痕。
子衿见母亲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托着腮不解的问道:“母亲,在想何事?”
贺兰槿神情微顿收回思绪,伸出手扶着子衿的脸颊,温言浅笑道:“母亲在想等待子衿及笄之年,母亲会亲手为子衿束上发簪。”
听到母亲如此说,子衿很开心,扑到母亲的怀中撒娇道:“母亲真好!”
贺兰槿紧紧地将子衿搂在怀中,心中却是涩苦难言,她要将孩子送走,心中很不舍,“子衿,将你怀中的香囊拿出來。”
子衿乖巧点头将香囊拿了出來,递到了贺兰槿的手中,贺兰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剪刀,剪了一缕青丝,解开丝绦将青丝塞到了香囊之内,放入子衿的怀中。
眼眶泛起微红,叮嘱道:“子衿,一定要将这枚香囊保管好,就像母亲一直陪在你身旁。”
子衿感觉到母亲的异样, 年龄虽小警惕之心却异于常人,微微的皱眉,“母亲不要子衿了吗?”几乎是带着哭腔。
贺兰槿沒想到这孩子心思竟然如此细腻,伸出手覆上额头,慈爱道:“母亲怎么舍得,这是母亲送给子衿的护身符,一会儿母亲要去寺院为子衿祈福可好!”
“母亲,那我们也为父亲祈福好不好?”
贺兰槿神情微怔,为了让孩子放下戒心,颔首笑道:“好!我们一起为你的父亲祈福!”
“哐啷!”一声门扉被人踹來,贺兰浔在门外听到母子对话,蕴满怒火的双眸冲了进來,钳棕兰槿的手腕。
贺兰槿惊骇神情看着贺兰浔,沒有想到哥哥会突然出现,他是知道哥哥有多恨夙夜,慌乱中将孩子护在身后。
声音紧涩微颤道:“哥,你怎么回來了。”
贺兰浔几乎是带着咆哮的狰狞,“我若不回來,还看不到父慈子孝的一家团圆的戏码。”
子衿见贺兰浔凶恶神情,牵着母亲的手腕,母亲脸上痛苦的神情,挣脱贺兰槿从身后跑了出來,伸出小手捶打着贺兰浔。
“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娘亲。”
贺兰浔阴沉着脸看向子衿,大手一把揪注子的衣领,将子衿提在半空,小子衿痛苦的咳嗽,“这是那混蛋的儿子。”
贺兰槿一手托着儿子,吓得恳求道:“哥,他还是槿儿的孩子。不要伤害他。子衿,快叫舅舅p舅舅!”贺兰槿企图用亲情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舅舅!我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贺兰浔将孩子狠狠的摔在一旁,贺兰槿忙不迭的挣脱束缚,伸出手将孩子护在怀中,安慰道:“子衿不怕!”
小子衿的脸色泛青,不住的在咳嗽,贺兰槿为孩子顺气,哥哥心中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不能够将孩子留在这里。
“紫菀!紫菀!快将子衿带走!’”
紫菀听到贺兰槿的呼唤忙不迭的走进來,子衿呼吸已经平顺很多,害怕坏人会欺负母亲,哭闹着拉着贺兰槿不肯走,贺兰槿沒有办法只能够封住了孩子的穴道。
吩咐紫菀道: “快将孩子带走!”贺兰槿护住门口,看着紫菀带着子衿离开,谨慎的神情看着哥哥晦暗阴沉的脸。
“哥,我知道你恨他,可是孩子无辜的,他也是我的孩子。”
贺兰浔暴怒的低吼道: “槿儿,你心软了,一个孩子就让你将父亲的仇都忘了。”
贺兰槿立即反驳道:“沒有,我沒有忘记,我恨他,我会为父亲报仇的。”
贺兰浔冷冷看她,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敢说你沒有心软。当年我亲眼见到那个混蛋杀了父王,还有老三老四他们都是被那混蛋害死的。你竟然还想着一家团聚,贺兰槿你不配做父亲的女儿!”
“哥,槿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