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夙夜换上一身常服,做上銮驾赶往坤翊宫。
贺兰槿的銮驾已经等在前往坤翊宫的必经之路,由李公公在前面带路,既然是皇上下的圣旨,即便太皇太后怪罪也有皇帝担着,索性就停下銮驾等待。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终于见到远处皇帝浩浩荡荡的銮驾而至。红翎上前将贺兰槿搀扶着下了銮驾,待皇上的銮驾停了下来。
贺兰槿躬身见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夙夜居高临下,此时见她对自己恭敬的神色,回想起当日她挟恩以报之时的强势姿态,真是天意弄人。
极其冷淡的应了一声,“平身吧!”
夙夜见贺兰槿起身欲上銮驾,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未曾离开她冷冽的容颜,情不知何时而起,竟以植入心。
夙夜心中一直都不愿相信贺兰槿是那种会轻易许诺背信弃义之人,制止道:“此处离坤翊宫很近,且陪朕步行而去。”
夙夜的举动全然出乎贺兰槿的预料,“步行?”
眼见着夙夜下了銮驾,皇上并非虚言,贺兰槿垂眸恭顺道:“是!”
夙夜有话要与她说,众人退得远了些,贺兰槿神色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在猜度着皇上的心思,这个皇帝明显有话要说。
夙夜一边走在前面一边开口道:“你觉得北宸的景致比起贺兰来有何不同?”
贺兰槿狐疑的瞳眸看着站在身前欣长的俊挺的背影,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随意答道:“皇家园林的景致华而不实大多相似,臣妾自幼长在深山,还是更喜欢自然的景色。”
“既然公主是长在深山,又为何会与荣郡王定下亲事?”
原来他是想知道自己与表哥之间的事情,这个皇帝还嫌自己说得不够明白,索性就让他听个明白,也让他死心,如此自己方能得到清净。
“荣郡王是臣妾的表哥,自幼父母便定下了婚约,若不是陛下,臣妾也进不到这皇宫来。”
贺兰槿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如重锤敲击心口,闷出一口血来,失望之极。
“原来她早有婚约,两人是青梅竹马,当日悬崖边上她不过是想黄泉路上有人做个伴儿而已。”
问明白了,也便死心了,从今而后站在他面前的是北宸国的帝王,那个落魄逃生的丑奴,早已经死在了荆棘山上,死在了他们分手的那个清晨。
夙夜止住了脚步,蕴满氤氲的瞳眸冷冷看她,“一会儿见了太皇太后问起昨夜之事,你且想好了说辞,免得成为两国的笑柄。”
听到他那阴冷的声音,此刻的表现方才是他应有的反应,果真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勾起倔傲的嘴角。
“陛下且放心,此事绝对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刚刚看似心平气和的两个人言语间瞬间燃起了冷意。
坤翊宫内,在众人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云淑妃云璟雯,云璟雯跪在地上接受训斥。
听得门口的李公公唤道:“皇上驾到,槿皇贵妃嫁到!”
两人一前一后,贺兰槿抬脚迈入大殿,身前的夙夜却是伸出手扶着她,“小心些!”
贺兰槿神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帝王那有几个以真面目示人的,也便顺从的颔首道:“谢陛下关心!”
看在众人眼中分外的惊诧,看两人却像新婚燕尔的夫妻,为何昨夜会发生那等弃妃之事?
夙夜拱手上颔首一礼道:“孙儿给太皇太后请安!”
“槿妃见过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看着殿中两人,是约好了一并前来,如幽瞳眸看着殿上清丽脱俗的贺兰槿,却是与这后宫的女子却是有些不同。
“都起来吧!”声音极淡。
两人一并起身,夙夜见到跪在地上的云璟雯,怕是因为昨夜之事,连累她受责罚。
“不知淑妃犯了何故?若是因为昨夜朕去了庆云宫,太皇太后错怪她了。”
贺兰槿也见到了跪在殿中的云璟雯,一身素色的宫装,模样清秀,她似乎正在接受责罚。
昨夜皇帝离开之后竟是去了她哪里,皇上似乎很在意她,转眸见夙夜再看她,心领神会,这当然理由她口中说出更有说服力。
“太皇太后且息怒,臣妾昨夜身子不适,不适宜侍寝。”
太皇太后凝眸,身子不适?所指何意?莫不是新婚之夜撞红?两国定下婚期之时早就将此事列入此列,断然不会出现撞红之事,怕是推脱的微词。
“槿妃有何不适?哀家宣御医来瞧瞧。”
贺兰槿忙不迭躬身谢道:“谢太皇太后关心,是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红疹。”
夙夜从旁解释道:“昨日高兴了些,想与公主喝上几杯,公主身子抱恙,朕便去了御书房,竟是不胜酒力喝醉了酒才会去了庆云宫。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也还默契,活了大把年纪怎么会看不出其中自有内情,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
“既然是误会,都起身吧!”三人一并起身。
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端来了三杯清茶,碧绿的翡翠玉杯溢满茶香,贺兰槿是知道北宸国有敬茶的规矩,其他的妃嫔是没有此等礼遇,接过新茶走向前,跪在地上将玉杯高举头顶。
“槿妃给太皇太后敬茶!”
太皇太后眼眸半眯看似慈爱的接过贺兰槿递上的清茶,低垂眼眸,掀开茶盅轻酌。
复又放回托盘,“今后你不再是贺兰国的公主而是这泱泱后宫的妃嫔,要全心全力侍奉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便是身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