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天际,月色幽暗不明,沉香殿内,贺兰槿坐在案几旁合上那明黄色锦册,那上面上百条的规条逐一阅读一遍。
呐呐的揉了揉眉心,只是看上一遍都觉得是一件费神之事,这誊抄一百遍,太皇太后果真是想要将自己困在沉香殿。
一声清越悠长的钟声遥遥传来,听到殿外入夜的更声,眸光看向潆珠,“潆珠如今是什么时辰?”
“公主,已经到了亥时,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守在外面,估计皇上不会如此早来。”
贺兰槿秀眉凝锁,太皇太后派来的那两名嬷嬷被皇上行了仗责,如今就躺在偏殿的厢房内。
太皇太后既然要对付自己,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定会派新的嬷嬷前来刁难。
自己到底何罪之有?不过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却遭到太皇太后如此的阻拦。
“潆珠,你先回房吧!本宫还要晚一些休息。”
潆珠退了出去,贺兰槿拿出了一张纸页,提起笔在上面写下梵夜夙忍夥五个字,这是白日里她参详苏玉华留下的四句诗词的谜底。
看着那鲜明的夙梵夜二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难道这就是母妃的心意,太皇太后如此急着威胁夙夜难道和这张纸页有关系吗?”
月上中天,房间内的烛火莹莹跳动,贺兰槿不知何时竟然趴在榻上睡着了,却是一直都睡得不甚踏实,朦胧间听到门扉轻启的声音。
轻展睫羽,抬首看向门口,夙夜竟然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一时间没有了困意,“夜,你就不怕太皇太后的人会知道你来吗?”
夙夜轻笑淡然开口道:“难道我不从正门走,太皇太后就不会知晓了吗?太皇太后明知道她是阻拦不了朕的,只是在警告而已。”
当然夙夜能够如此的笃定,也是因为太皇太后认为贺兰槿已经服用了绝孕药不会怀孕,而两人越阻止就越是会在一起,两人越是牵绊就越能够要挟到自己。
听到夙夜提到警告,心中一片怅然,罢了那些已经于自己无甚关系。
贺兰槿拿出案几上那张纸页,道:“夜,这是我猜测的字意。”
夙夜进房间就已经见到了案几上那之上的五个字,和自己猜出的字谜是一样的答案,将诗词两两堆叠,能够拆开的字儿只有梦番凭思四个字儿,又有谐音通假字。
夙夜很想知道贺兰槿是否和自己所理解的一般含义,开口问道:“槿儿,你觉得母妃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槿儿觉得母妃是想让你和荣郡王联合起来对付太皇太后,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而你们两人的共同敌人确是太皇太后。所以太皇太后才会如此紧张的警告你。”
贺兰槿所言不无道理,太皇太后也是体会到其中含义,怕他和夙梵两人真的联合起来对付她。
但是却不是诗词真正的含义,“槿儿,你只说对了一半,冯家原本是辅国功臣,几十年前的一超变,冯家满门忠烈觉灭族,所以太皇太后对余下的冯家血脉尤为看重。太皇太后做的就是保住冯家历代以血铸就的荣耀。冯家的势力根深蒂固,已经危及到社稷江山。不管是朕还是夙梵,任何一个人夙家的皇室子孙做了皇帝都会誓必将冯家势力连根拔起。”
贺兰槿原本以为太皇太后想要篡夺江山,“你是说太皇太后没有吞并北宸,让冯家取而代之的意思?”
“对!可是冯家的人并不是如此认为,冯家已经在蠢蠢欲动,只等一个机会。”
贺兰槿不觉失落,原本猜测到信笺的答案,心中有些欣喜,她最见不得他们兄弟相残,更不想见到有一天自己与姨母和表哥成为敌人。
原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两人化解仇怨,“夜难道你不想与荣郡王合作,毕竟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倘若是太上先皇在世,也不希望你们兄弟残杀。”
毕竟父皇的血脉稀薄,夙夜又何曾想兄弟相残,“如果他不起杀心,朕是不会动他,却也不会与他合作,朕还不想引狼入室。”
听到那引狼入室四个字,却是句句诛心,一山容不得两虎,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想要抛开这沉重的话题,问道:“那你口中的另一半是什么意思?”
夙夜扬眸看着她满眼的探询之色,解释道:“太皇太后干政多年,一直都认为所有的人都在打着皇位的主意,却从来都不知晓母妃的本心。母妃不是那澄亲王妃有着深厚的野心,母妃只是一个恬淡温婉之人,从来都不会去过问政务,母亲想要告诉我们她的藏身地址。”
贺兰槿闻言心中欣喜,“夜,你是说你可以知晓母亲的藏身地址?”
夙夜微微颔首道:“嗯,这四句诗词其实是一个谜中谜。”
说着夙夜拿起手中的毛笔蘸了些墨,将纸页上的梵字和夥字圈了起来,说道:“槿儿你看这两个字,母亲故意用了一个夙字儿来混淆太皇太后的探识,这两个字绝非你想的那般含义,你试着换一个角度思考。”
贺兰槿蹙眉,如果这个梵字儿不是夙梵的意思,那会是什么?梵乃树木繁盛之地,难道母亲被关在树木很多的地方。
可是转念又想,应该不会只是纸面上的意思,脑中灵光一念,梵字儿莫不是同寺院有关,“夜,你的意思是说母亲被关在寺院内。”
见她猜中的了谜题,微微颔首道:“对!而且范围就在燕京城附近能及的寺院,而且你再看这个夥字儿也有其特殊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