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席原的死亡,朗铭惊恐万分,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薛崖的束缚,飞一般的逃开,
薛崖抬眼望去,精神力化成了一束利剑向着朗铭的方向直刺而去。
只见朗铭远去的背影有一瞬间的迟钝,然后又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到底是求生的yù_wàng战胜了那一瞬间的痛感。
薛崖亦不再多追,任他去又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根本不在于朗铭。
走回舒姝身旁时,虚若谷精莲长老正在为舒姝诊治。见薛崖回来便抬头看着他道:“她精神力受损严重,本应好好蕴养,却又过度抽支灵力,不说外伤,内伤已然非常严重了。”
薛崖将舒姝紧抱在怀里,眉头深皱:“精莲长老可有办法救治。”
论治病救人,三界之中虚若谷是当之无愧的巅峰水平。只要人不死,就能救得活。
精莲长老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可。”她沉吟一声“只是她这伤势需得配合药浴一同治疗。我想,还是将舒教主带到我谷中诊治更好。”
“那便多谢了。”薛崖看着怀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舒姝,只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此时可能上路了?”薛崖继续问道。
精莲点点头,然后转向知愚。“知愚大师,我这就带舒教主同薛掌门归谷了。还望大师能将说好的东西分与我。”
知愚恍然,“是,我这便给你。”然后掏出舒姝递给他的冰晶兰快速的分出一株装进精莲长老准备好的盒子之中。
“既然薛掌门带舒姝去虚若谷治伤,那我也就放心了。咱们也就此别过了。”
“知愚大师,可否托你一事?”薛崖开口留住了知愚欲走的脚步。
知愚止住脚步望向薛崖:“请说。”
“舒姝的二位护法正在我门中等待,拜托大师绕路去飞羽门告知二位这边的情况,请她二人来虚若谷照顾舒姝。”
说着,薛崖右手扶住舒姝,左手掏出了采得的冰晶草递过去。
“这冰晶草是我门中孟长老疗伤所需,也请大师一并带去,将此物交予我教中七长老姚溪即可。”
知愚接过冰晶草,朝薛崖承诺道:“定不负薛掌门所托。”
“多谢大师。”
薛崖一手穿过舒姝腿弯将她一把抱起。对精莲长老点点头,然后转向知愚道了别:“大师后会有期。”
知愚颔首:“后会有期。”
薛崖带着舒姝同精莲长老一道踏上了去往虚若谷的路。知愚往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只希望舒姝一切安好。
寒凌山一众吃瓜群众见各位大佬已然离去,也欣欣然的散去了。
朗铭好险的从薛崖手下逃过后又拼命奔逃了大半天,待进入了妖修界境地之后才终于得以缓了口气。此时,朗铭坐在江边一捧接一捧的往脸上扑水,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朗铭的眼中全是阴郁,此次寒凌山之行,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此生之耻。他已经很久很久未像此次一般狼狈过了。现在好险逃出生天,朗铭喘匀了这口气方才空得出思绪来理清后续。
寒凌山之行,最初欲夺的千年冰晶兰也没得手,更是得罪了同一教、飞羽门两大门派掌门。更可怕的是,席原的死。
席原是黎飒教教主席洲的亲弟弟,唯一的亲人,更是席洲一手建立黎飒教的得力助手。席原在这次本来无甚风险的行程中却意外丧命,莫说杀人的薛崖,就是他自己怕是也免不得要遭席洲的迁怒。
思及此,朗铭更是黑了脸,就算挨了教主的迁怒又怎样,舒姝薛崖半路插手抢了他势在必得的千年冰晶兰,害得他儿朗风无物入药,今后若无法找到类似的珍宝入药,就得毕生遭受异火灼烧之苦。
席原的死,或许会引起席洲震怒,但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报仇机会,他朗铭是不可能对付薛崖同舒姝,但席洲却不然,席洲也是大乘期的顶尖高手,加之黎飒教的全教之力。对付一个薛崖以及没了舒姝的同一教,可就说不准孰胜孰负了。
朗铭定下心神,站起身来,未及站稳身形又是一晃。勉强稳住了身形,朗铭才又掏出一枚丹药吃下。
薛崖最后给他的那一击让他的神识很是受伤,能坚持逃到此处才吃下丹药已经是朗铭的极限了,朗铭往着水面的倒影,满腔的恨意迸发而出,激起了江中的层层波浪。
“薛崖。”带着蚀骨的寒意念出了这两个字,朗铭转身踏上了回教的路。
待朗铭带着伤只身回到教中时引起了全教哗然,二长老带伤狼狈逃回,四长老丧命于寒凌山,无论哪一条单独念出来都让黎飒教上下觉得不可思议,更遑论两件事同时发生。
席洲坐在大殿的宝座之上。此时那张本就威慑吓人的脸上已然布满了杀意。
“你说,席原被薛崖杀了?”席洲右手捏紧了把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一般。
朗铭站在下首根本不敢抬头看上位的席洲,只低眸垂首称是。
“薛崖?飞羽门的薛崖?”
“回教主,就是此人。”朗铭微微一停顿又继续说道:“薛崖此人修为高深,席原在他手下一招都未能过就死于其手。”
“哼,管他修为如何高深,既然他敢下手就要做好见阎王的准备。”一旁的大长老不服气的出声道。
朗铭瞥了大长老一眼,心里不由得鄙视:“大长老莫要信口雌黄,那薛崖乃是大乘期修士,同教主相比都不遑多让,岂是你想杀便杀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