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华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起来吧,故柳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罚下了,以后再不准这样胡闹。待会你们两个一起去跟栖霞认错,如果知道你们不肯诚心认错。那就别再见我了。”
“是,姑娘,奴婢们给您丢脸了。”新桃、故柳说道。
“我打算过阵子给栖霞开脸,把她抬成姨娘,这事也算是对夫君和忻有个交代,往后不许你们无缘无故招惹她。”薛凌华把牙一咬。
两个丫头大惊:“这都是我们的错,姑娘何必委屈自己。”
薛凌华摆摆手:“别说了,就这么办吧。”
薛凌华倒和涵因亲近了起来,也认识了时常过来看涵因的杜筱。常和她们一起品茶聊天。府里的事情也经常和涵因商量。
涵因暗暗观察了些日子,觉得这位嫂嫂的确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人。故而也肯真心待她。
薛凌华从喧着母亲理家,上手倒也快,这一年的中秋节。便是在薛凌华的操持下办的,一幸人热热闹闹,薛凌华陪嫁过来的人和这里原本的人也因此熟悉了不少。
自从薛凌华进门,人多了起来,院子也显得狭小了些。
朱妈妈消停几日。又开始看霄云不顺眼,以为他是郑钧的门客,可是却占了偏院。姑娘带来的偏房尚且在外面租住房子,他一个人就占了那么多间房子,还有丫头伺候,言语间就夹枪带棒起来。还大声在院子里面嚷嚷,生怕那边听不到似的。
涵因听着这话不像,却并不去管。霄云在这里虽然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他却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翻起脸来,这一家子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到底霄云什么想法,正好借朱妈妈试探出来。他若是对自己家别有用心。就一定会赖在这里不走。
没想到,霄云很快就向郑钧告辞了。郑钧再三挽留,不想他去意已决。
涵因听说他这就要走,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试探一下。
“刚刚听说公子要走,可是在这里受了怠慢?哥哥新婚,家里忙乱,未免有些不周到之处,请公子担待些。”涵因表情很真诚。
霄云一笑:“我不过借住此处一段时日,叨扰这么长时间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
“可公子这么快要走,越发显得我们待客不周了。何况公子不是有事要办,不如事情了结再走不迟。”涵因接着挽留。
“其实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称了姑娘和贵兄的好意,觉得有些人可能会对你们不利,因此留下观察些时日。”霄云表情严肃了起来。
涵因垂目思索一番,做出恍然状:“公子是说那天夜里到我家来的毛贼?”
“正是。”
“难道公子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涵因惊讶状,这倒有一半是真的,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夸张。
霄云点点头:“他们的确不是一般的毛贼,而是内卫,虽然他们只穿着黑衣,也没有身份标识,但武功路数我还是能觉察出来。而且你家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涵因此时倒有些搞不清楚霄云什么路数了,只好低头不语。
霄云看了一眼涵因:“我知道长公主是你家被抄家的幕后黑手,刘锦是她的心腹,之前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老妈子下手,后来朝廷派人来查问张妈妈,我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我心中疑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把长公主的旧势力一网打尽,替你大哥报仇,为什么让张妈妈说谎,白白放弃了这个好机会。”
涵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眼中蓄满泪水:“我何尝不想让大哥大仇得报,开始也以为是韦建昌,直到最近才知道长公主是我家的大敌。公子可记得那日我叫你去毓华楼接我。其实那天就是刘锦使计把我骗过去,拿着构陷哥哥的材料威胁我,我才明白,长公主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刘锦跟我说若是他不好过,也要叫我们一家陪葬。
我知道,若是二哥、三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但我却不能让他们这样。他们是父亲仅有的一点血脉,若是和刘锦硬拼,那我们家门就再没机会复兴。况且长公主已经死了,那段恩怨也便结束了。我只希望哥哥们能够平安康泰过一辈子,而不是陷入到仇恨和杀戮的怪圈中去,毁掉自己的一生。冤冤相报何时了。霄云公子可能明白涵因的心?”她这话半是解释,半是有意无意的劝霄云。
霄云听了这话愣在那里,喃喃自语:“冤冤相报何时了……哈哈哈哈……可笑我一个男儿还不如一介女流看的透彻。”
涵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见桌上有酒,给他倒了一杯:“若公子不弃,能不能告诉涵因,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世,又如何对长公主的部下这么清楚。”
霄云接过酒,一饮而尽:“姑娘怕是想不到,我和你家的大仇都是长公主。我就是当年被长公主灭门的裴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