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是天武军的大将军,自然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他透过曲惜柔把这些事情告诉涵因,因此当涵因听到李湛上奏西北骑兵的问题,她就知道皇帝会忍不住伸手,把这些身经百战的兵马掌控在自己手中。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们这位陛下呢?”李湛似是不经意的回问了一句,“我们”二字略略加重,不知道是稍稍疑心,还是暗暗吃醋……
涵因听在耳朵里,知道他到现在还是一直在意那件事的,于是收起调侃的语气,认真的压低声音说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不仅是至高的君王,也是夫君的对手,因此也是我的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湛对皇帝一直心存不满,甚至对他的种种治国之策带着鄙视,但他从来不敢把这种情绪宣之于口,有时候跟涵因说话的时候隐隐的流露出来,很快也会藏在心里,以免有一天不经意的祸从口出。
在这个以君为天的时代,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大逆不道。
今天涵因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李湛惊的伸手就捂住了涵因的嘴:“这种话你还敢说,疯了不成。”
涵因把李湛的手轻轻握住:“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才这样说,这是一场仗,已经赌上了你的前程,我的命运还有咱们的孩子,夫君,别再对皇上抱着什么幻想了,他一定是要逼迫你跟这里的世家翻脸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干得了的,别人未必能干,我干不了的,别人一样也干不成,这不是准许自行安排凉州的税了么,好歹要先把这一年撑下去。我必须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行。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军队稳住。”李湛对涵因笑道:“再说,虽然没有骑兵,整个西北大军的战力又下降,但也有好处,那些骑兵最为骄纵,不服管束,他们又是精锐,重罚也不好,我也一直是头疼,现在皇上把他们调走,我也不用考虑这种问题了。”
涵因知道李湛经过这么多年起起伏伏,做事情都首先求稳,但她很不喜欢这种皇帝进一步,自己退一步的境况,要懂得讨价还价才不会被人步步紧逼,她于是说道:“皇上也真是,为什么必须把他们全都调走呢,那沙州、玉门关那边谁去巡逻啊。难不成把各家的护卫们凑一凑,组个队去巡逻。”
李湛想了想,说道:“对了,嘉峪关到玉门关,防线就有数百里,再加上外面的几块飞地,没有骑兵是不行的,我就奏请皇上,要求建一支可以应付日常巡逻的轻骑,想必朝中很多人都会支持,至少咱们本家在那边的人会不遗余力的促成,皇上为了安他们的心,也会同意。”
“虽然我不懂军务,不过我知道建骑兵要钱、人、马,这些你都有么?”涵因虽然不知道骑兵是怎么建的,却记得从前每年兵部上报预算,各地骑兵所消耗的银钱,那个数字很是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