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回来见到涵因还未开口,涵因便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这回不会管我要人吧。”
李湛“嘿嘿”笑了两声,挤在涵因的身边,搂着她坐下:“是借,借用一下,老婆,你不会对夫君这么小气吧。”
“我还小气?”涵因撅了嘴:“李谛是我带过来负责这边一摊事情的,你说要用,我不是立马放人,你那个李光弼说要沁雪,我不是也给了,你这次说要于贵,反正他辛苦些,马场、城里来回跑也罢了,杜筱好不容易给我寻了这么一个人主持商队,采买、打理全离不开他,你把他要走了,我的商队怎么办?”
“等我用完了,再把他还给你好不好?”李湛就势亲了涵因一下。
涵因又气又笑,说道:“哪是还给我,是还给咱们家里,人家都是假公济私,你倒好,每每拿家里的人去办公事。皇上竟没把你评成劳模……”
最后一句是嘟囔的,李湛并没有听清,笑道:“劳什么?”见涵因一脸不爽,叹了一口气,笑道:“支这么大的摊子,总是人手不够用,想干些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从前薛帅那些人都是些现成的人才,现在倒了霉,你也该花心思笼络笼络他们了,你也该跟薛帅和解了。”涵因笑道。
李湛一阵沉默,他被柳正言摆了一道,薛进这个老上司根本就没有保他,如果薛进肯保他,他不必落到今天这种孤立的局面,现在他和薛进的关系很微妙,一方面因为涵因和郑钧兄妹,他俩还有亲戚关系,另一方面。隔膜已起,两方都不能够再相互信任。
李湛揉揉脑袋,笑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就算我愿意,也不知道他的态度。”
“他也需要你把原来的人马统合起来。而且,毕竟,从另一个角度看,那时候他虽没帮你,但也没有落井下石,不是么。”涵因笑着。解着李湛的心结。
李湛笑得很纠结:“现在先不想这事,毕竟我稍微有些动这个心思的举动,皇上恐怕就要坐不住了。他能容我这么久。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个‘孤臣’么。”
涵因听他说,没有接话,她只是提醒李湛一下,想用就得早些慢慢布画。否则临时抱佛脚怎么来得及,不过具体的时机还要李湛自己把握,只说到:“总之,你快点找到法子,总不能每次一做事,现抓包。这次碰上了吴管事,下次怎么办。”
李湛笑道:“我就知道涵儿最通情达理了。”
涵因不在跟他扯这些,说起了别的:“吴管事这次运来的粮食已经入库了。今年粮食难收,各大粮商都在存粮,这已经是极限了。”
李湛皱眉道:“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数目远远不够。要想办法,把几个大粮仓尽快填满才行。虽然我已经让那些世家卖粮食给我们。一来陇右出产有限,二来他们也对我肯定还会留一手。绝不会把手里的粮都吐出来,就算我给他们高价也一样。”
涵因听李湛这么说,想了想吴掌柜汇报的情况,也颇感为难,自家的商队终归不是专门做米粮生意的,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门路收购粮食。现在这种大灾之年,那些正经的粮商都未必收得来粮食,更何况她这种临时组建的商队。
涵因思索半响方说道:“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忌讳。”
“说呗,那么小心翼翼干什么,这不就是咱俩商量么。”李湛笑道。
“我这不是怕你弄得内外不分么,也怕你的人以为你总受个内宅妇人摆布。”涵因看着李湛,自古走上权力的道路,再大的情和爱都要往后放,现在他们两人是一体,利益一致,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因为从前的教训,涵因一直在随时警醒,不要超过李湛的底线,比如,她从来没有主动干预过李湛用人,对于别人的请托,涉及到李湛政务上的也从不答应。
“咱们两个是夫妻,你给我出个主意又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心上了。”李湛笑道,等着涵因接着往下说。
“咱们没有门路,不代表别人没有,比如我二叔。”涵因笑mī_mī的说道。
郑家三房最重要的产业,恒昌米行一直就是做粮食生意的,郑家三房控制的米粮生意渠道,至少控制了洛阳周围的米粮收购的渠道,并且一个都可以将国家粮库里的存粮都消化掉的米行,其能控制的粮食规模一定不会太小。
他的二叔虽然这盘子生意做得挺大,但也只有这一项,其实整个荥阳郑氏能控制的生意,也都是借助运河和长江的水利便利做得中转生意,虽然是坐地分成,但终归不是最大的那一块。郑家一直想要伸手,无奈,陇右被关中大姓把持,雁门一路被太原几个大姓把持,河北辽东、江南也无一能伸得上手。
郑家在凉州也有一些生意,不过规模跟其他几家比小得可怜,就连凉州的本地家族都比不过。如果涵因给他们提供一个途径,让他们有机会插手跟胡人的生意,而相应的,由郑仁来帮李湛解决粮食,那么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么。
李谛就是原来恒昌米行的大掌柜,这个路子李湛不会不知道,但他一直没有提,不知道是心存忌讳,还是有别的打算。
李湛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也想过,只是当年我跟你二叔闹得太僵了,现在忽然跟他谈这个,我怕他根本不会理我。你如果觉得可行,就帮我写封信试探一下他的意思。”在那次流民事件中李湛让郑仁吃了个大亏,虽然现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