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通的纠结不同,皇帝此时心情大好,对刘公公笑道:“还是自家人贴心啊。真没想到他居然上这个诏书。”
刘公公和煦的笑笑,说道:“吴王殿下虽然平日只关心风月之事,但是仍然心系社稷啊。”刘公公并不怎么喜欢诸王,他是老人,当年宫里的争位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吴王一直标榜自己无涉政事,但不论是显宗、郑伦还是长公主想起吴王都是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并不是仅仅因为身份问题,而是因为吴王的确聪明,十分会讨敬宗皇帝的欢心,其母独孤氏本来并不受宠,就因为这么个儿子,由一个美人,升至二品充容的高位。听前头的太监说,当时传出过风声,敬宗皇帝竟然说“此儿类我。”
皇帝说皇子像自己这种话,意义非同小可,汉代高祖之子赵王如意、宣帝之子淮阳王刘钦都曾经被皇帝这样称赞,而皇帝都曾经意图换太子,因此之前几位掌权之人对吴王的猜忌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这终究也只是传言而已,谁也不能确定敬宗究竟说没说过,而且当时吴王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从几呈权之争中抽身,也得以拥有如今的地位括吴王在内的所有人刻意的忽略掉了。
刘公公对吴王没有好感,皇帝心里也明白,他也知道皇室诸王对皇位的威胁。不过世易时移,吴王也不再是当初皇帝最爱的庶子,皇叔的身份除非谋反,根本没有争皇位的可能了,在这个位置上能做的的确不多,自己现在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都已经成年娶妃。很快就会有皇孙诞生,而自己春秋鼎盛,怎么都能保证自己的儿子顺利即位,他这个皇叔对皇位的威胁越来越小了。皇帝虽然也对吴王的野心有一定的戒备之意,但是要说这个人会谋反,也实在是反应过度了。
皇帝对吴王这个举动的意图也有自己的想法:“皇叔应该是想要建立皇室长辈的威信吧,所以闲王变成贤王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大的私心。况且,这些孩子们也闹腾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他看不下去,说几句也正常。”
“皇上圣明。”刘公公笑道。皇帝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必要多言了,吴王还不值得他耗费太多精力。现在最重要的是握资帝的心。掌握住内宫里的事。皇子渐渐成年,他也要慢慢打点自己的后路,不过现在还不急。
皇帝继续说道:“而且,这次吴王的确表现出一片公心,自家没有纳李湛之女入府。又公开说以后不再随意结交外人,表示自己自律,也让别人心服口服。不管怎么说,朕明天要在朝堂上好好的褒扬他。”
午后,花园池塘之上的亭台是最凉爽的地方,掠过水面的风穿堂而过。将热气带走,涵因请陆寄悠吃自己新烤出来的点心。
“蕴东平乐善之心,尚河闲大雅之操。不错嘛。看来吴王立志要当贤王了。”涵因从陆寄悠那里已经听说了皇帝褒扬吴王的事情。东平王、河闲王是汉代著名贤王,基本上后世说贤王都用他们俩做对偶来形容。
“嘁,我看他是被虞家吓的吧。”陆寄悠却是一脸不屑。
“虞家?这怎么说啊?”涵因看着她。
陆寄悠笑道:“可不是嘛,虞家虽然门第一般,但人家好歹是前宰相人家。哪能允许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我听说,那位虞家二奶奶已经被关起来了。对外只说是病了,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恐怕吴王是怕虞家报复他,所以才摆出一副贤王的样子,这样虞家也不好动他。”
涵因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你们是这么想这些事的。”
“要不吴王怎么忽然做出这一番姿态。必然是这样的。”陆寄悠有些得意,她的消息还是相当灵通的。
涵因并不像多提吴王,笑道:“你呀,在人背后议论这些,小心被人家知道了,饶不过你。”
“嘁,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寄悠哪里怕这个,她又叹了一口气:“若华走了,现在全长安也只有跟你才能这么痛快的聊这些了。”
涵因有些惊讶,问道:“若华去哪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寄悠见她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更惊讶,说道:“若华就是去了你们武威啊,她去陪她夫君去了。难道她没来跟你告别。”
涵因摇摇头,笑道:“大概是去的匆忙吧,没来得及跟我说,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嫂处理,府里事务繁杂,靖国公府那边的消息有可能忘了告诉我呢。”这些日子,她因为肚子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有限,因此她只能把有限的精力都集中在观察朝堂政局还有对付类似吴王这种突发事件上,至于那些各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真是顾不过来了。
陆寄悠却盯着涵因看了半天:“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大对劲呢?你可是她的表姑子,论起来应该你跟她比我跟她更近些。怎么我知道的事情,你反倒不知道呢。而且,上次我跟她说一起来找你,她就支支吾吾给推了,我当时就奇怪,也没有细问,想想,这些日子我常往你这跑,从来没有遇上过她,我跟你说话也从来不提她,她跟我说话也从来不提你,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涵因自然不能说陆寄悠怀疑她跟崔皓轩不清不楚这种事了,笑道:“其实真没什么,只是我看她成天悲悲戚戚的,看不下她那样子,就刺了她两句,她应该是不高兴了。所以就不想理我了。”
“还有这样的事啊,嗯……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