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挨了板子,根本站不起来,叶轻收了收道袍,蹲在了张行面前,借着牢房昏暗的烛光,看清张行的面貌。
这个少年年纪也不小了,约莫和她一般大小。
眉心开阔,眼眸清澈,话语真挚,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手上会沾染数十条人命之人,如果不是官府误判,那就是这个人太能装。
“贫道云游路过此地,见高庄之内冤魂聚众,所以来看看是何缘由。”叶轻声音温和,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
张行一听有冤魂,吓得连忙爬回了牢房角落,惊恐地摇着头否认,“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是冤枉的!”
叶轻宽慰道“你放心,若是无罪,贫道绝不会坐视不理。”
张行眼中出现了微弱的希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跪拜叶轻,祈求道“求求道长,还小人一个清白,收了那些作乱的冤魂吧!”
叶轻听张行话中有话,问道“你的意思是,高家被灭门,是冤魂作乱?”
张行不再解释,缩着身体,嘴里不停嘀咕着,拼命否认自己的罪行。
叶轻见问不出什么了,起身往牢房外走。
她手里攥着遁形咒的符纸走在路上,走走停停,看着路边徘徊不肯走的鬼魂。
这些鬼魂徘徊在此地,是因为心愿未了,但是由于生前执念,他们死后还会做着生前记挂着的,或者经常做的事。
正是如此,叶轻看见有魂立于摊前,似乎正与摊主讲价,也有鬼魂腾在半空中,作驾马之姿势。
可是现在是深夜,大街上寂寥无人,更显诡异了。
叶轻寻了一处面摊坐下,等着老板起早。
修习之人,辟谷不眠是常事,但叶轻宁愿不睡,也一定要吃好喝好。
先前在道观中,更是被师父和师兄弟戏称道门之耻,全被她一句“活的自在便可。”给搪塞了回去。
因为高家灭门之事,镇子里人心惶惶,大晚上的连只狗都不叫,叶轻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鬼魂解闷。
天还未大亮,面摊老板便准备起床收拾面摊准备开张,哈欠都没打完就注意到摊子上坐着的道士。华夏杀神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张行似乎与高家小姐要好,据说已经私定了终身,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害未来岳父一家?”
叶轻又提出疑虑,“张行是仆人,却与高家小姐私定终身,或许被人发现,而后被拆散,所以张行因爱生恨,此番解释似乎也可。”
面摊老板赔笑了几声,说道“小的也没亲眼见过,道长若有本事,便帮高庄查清真相,还百姓一个舒坦日子,若是道长不愿插手,那便早早离去,近日已经有人开始撞鬼了!”
叶轻闻言,转头看向阴暗处的鬼魂,这些鬼魂已经有了意识,想要寻求凡人帮助,所以会发出怪声,显现一些怪形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老板!”叶轻快速吃完面,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立即跑回了客栈。
刚进门就看见顾珏正对着大门喝茶。
“茶喝多了牙黄。”叶轻留了一句话,便大步往二楼走。
顾珏拿着茶杯的手顿住,喝不是,放下也不是,遂冷哼一声,质问道“道长昨夜去哪儿了?”
叶轻走着阶梯,想起自己昨晚刚教训了顾珏不告知,自己就悄悄出去,实在有些不妥,于是转身下了楼。
她坐在了顾珏旁边的凳子上,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昨夜我偷溜进了衙门牢房,见了张行。”
顾珏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昨夜手下回来禀报说叶轻消失在衙门门口,他便猜到她会找张行问话。
“那张行看着纯良无辜,但贫道不过稍微算计,便猜到这家伙不对头。”
昨晚张行一听到高家鬼魂在街上徘徊,巴不得她除了这些鬼魂。
若是真如面摊老板所说,张行是高家未来的女婿,做这么绝未免也太可疑了。
顾珏转头看向叶轻,她昨日还着急要走,结果一住进高庄就开始查案,有蹊跷。
叶轻见顾珏盯着自己,缩了缩脖子,“你盯着我看干嘛?”
顾珏问道“为什么突然查案,你昨日可不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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