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低了头:“杜莨是下官的救命恩,这条命是他给的,成不成都还给他。”
“这件事皇上都知道了,过了考试的这两天就会转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以从官的经验来看,这次别说是那几个考生,就算是礼部的那些高官都有可能保不住,魏大,这样去求自身难保的林孝又能保住谁呢?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么?”
太阳收拢了最后一丝光线,天暗了。
魏池走出刘府的时候,想起刘敏最后问他的那句话——觉得那位要救的潭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么?
真的是被冤枉的么?
魏池这样问自己。
何谓可为,何谓不可为?
这是什么本意?
魏池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府上,珠儿先迎了出来:“老爷,潭夫和汤将军都还呢,老爷吃饭了么?”
“他们吃了么?”
“都还没有吃。”
“一起吃吧。”
魏池还没走到厅堂,汤合已经跑了出来:“怎么样?哎……一直哭一直哭,哭得都受不住了,现那娘子过来先陪着她呢。”
一桌四个,珠儿将菜热了布上来。
潭氏也不吃饭,看着魏池,欲言又止,汤夫看场面尴尬,赶紧端了一碗饭:“潭夫,先吃饭,是铁饭是钢,魏大也是从中午起就没吃饭了,大家先吃些东西才有力气。”
“是是是!”汤合也端起一碗饭塞到魏池手里:“吃!吃!”
魏池艰难的咽下一口饭:“去见了刘敏刘大,这事情……会接着往后去问的。”
“这个是吏部侍郎!”汤合给潭氏说:“吏部的二把手,皇上面前都有分量的!”
“潭公子是有福气的,这种小灾小难会过去的!吃饭……啊!”汤夫也帮腔。
魏池看到那已经面容憔悴的女子艰难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只翠绿的镯子闪着幽暗的光,让魏池一时无言。
自己见她的第一面,她杜家的灵堂上,据自己所知,这位潭氏之前并不认识杜莨,所以杜莨才会让自己代他来退亲,但她执意不允,魏池知道,这是她为了家族而做出的牺牲。而今天,她身上的孝布还未来得及卸下,就又有了这样的事情降落到她身上。
潭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么?
魏池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问出口。
怨……怨恨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怨恨杜莨。
是们,让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背负了这样沉重的负担,要怎么帮她……
第二天,魏池还是去了林孝的府上,林孝果然不,不过显然是做过吩咐的,魏池落座不久他就‘恰巧’回来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林孝笑容可掬:“叨扰了魏大的休假。”
“哪里,是下官多有失职。”魏池赶紧见礼。
落座之后,魏池疑惑道:“林大见过翰林院的了么?”
“哦!”林孝笑道:“这事情已经交由刑部了,之后自然会有个定论的。”
“已经交由刑部了?”魏池却是不慌的样子:“昨天还听说林大找了国子监司业谈这个事情呢。”
林孝哑然失笑。
“林大,”魏池严肃的说:“礼部的侍郎现都家待罪,国子监也不会留情面,这次的事情定要彻查。”
林孝心中暗自奇怪,不知这一说是为何,也不知他绝口不提求情的事情是为何。
等魏池走了,又到了下午才有给他说昨天魏池一回京就去见了刘敏,奇怪的是刘敏竟然见了他,还把他留了很晚。知道了这件事情,林孝大惊,琢磨着刘敏这些年的为,不知他要和魏池搞些什么。
林孝吃惊的时候,魏池正国子监和两位司业喝茶,魏池并未说公事,只是寒暄。两位司业不明就里,等魏池回去了才各自知道魏池已经见过林孝。
难不成林孝并未向承诺的那样,已经私下把好处卖给了魏池?
想到林孝的为,两位司业不由得那样想。
魏池回府时益清专门等门口:“魏大……汤将军和他夫暂且回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潭夫还……这……似乎不大好吧。”
“……”魏池回头看着他:“想说什么?”
“……”
魏池侧身走过:“珠儿呢?”
珠儿赶紧过来跪下:“老爷!”
“让陪着谭夫,外厅做什么?”
“……老爷,……。”
“不要被再发现有第二次!”魏池冷冷的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