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宫里只有一个勉强还算是她的阻碍,那就是长公主陈玉祥。
但对于这位公主,胡贵妃也不很着急——女大是留不住的,就像对待耿家的女儿那样,将她嫁出去就可以了。
胡贵妃开始物色选,之前的那个陈景泰是个没用的,不过是有点皇族的血统,好看不中用。如今皇上所求的是将领,谁能辅佐哥哥呢?
她自然想到了王允义的老对头邵丘。
邵丘曾经是王允义的老部下,论才能,绝对不薛义之下,但是王允义偏偏就不赏识他,他的脾气偏偏又不服,共事了几年,彻底坏了关系。直到后来北伐,王允义宁愿选一把年纪的谢隆庆也不选他。这冷板凳一坐坐了近十年,这恨不知是不是增加了十倍?
邵家的先祖也是开国将领,只是远不及王家威望高,论血统也配得上,唯一遗憾的是,邵家不争气,这一代的男丁是个庶出,而且二十有六的也还没有功名。
但如果陈鍄愿意给邵家如此大的恩典,那显然是狠狠的给了王允义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是陈鍄喜闻乐见的。等这次北伐之后,哥哥和邵家立了功,让哥哥坐了王允义的位置,让邵家慢慢收拾王家,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正胡贵妃心花怒放的时候,宫里的宦官报来报黄公公求见。
“贵妃娘娘……”黄贵自行屏退了左右:“有些事情奴婢可是不懂了。”
胡贵妃有些不知所谓,但是黄贵如此犯上的举动还是激怒了她:“大胆的奴婢!这是哪里,哪轮得说了算!出去!”
黄贵冷笑:“娘娘先别发火,您先看看这个。”
一旁的小宦官盛了一只盒子上来,黄贵猛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腐烂了的猎隼,爪子上还抓着一块兔皮。
胡贵妃被吓了一跳:“快拿开!”
“您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您送给胡将军的那只?”
胡贵妃一惊:“谁敢如此大胆?”
“正是贵妃的哥哥本如此大胆!杀了贵妃送的鸟,这奴婢本不该过问,不过胡将军竟然还伤了东厂的!”黄贵这个之所以能管着东厂,就于他对谁都敢翻脸。黄公公的笑很讽刺:“贵妃,这奴婢可真不懂了,您既央求着让东厂的得了信儿就报给皇上,好让皇上出兵有名,讨了主子的好了,又派您哥哥伤咱家的。贵妃,奴婢还真不敢跟您一处了呢!”
“不……”胡贵妃还没摸清头脑:“哥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黄公公帮的忙,他谢还来不及呢,定是有了误会……”
黄贵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督厂的冯公公已经回京了!他亲口给奴婢说得还有假?”
“……”
“贵妃娘娘,说句犯上的话,虽然您是主子,咱家是个奴婢,但咱家是管着东厂的,专门拿的就是当官的。这事情务必给奴婢一个说法,不然后面的事情,奴婢可是不敢再做了!”说罢,黄贵扬长而去。
素来跋扈的黄太监虽然气势逼,但素来跋扈的胡贵妃也忍不得这口恶气。
东厂少了向芳的压制后越发躁动起来,有时候连司礼监也不放眼里。胡贵妃不傻,她知道这件事情绝不简单,背后定有隐情。但如今船到江中,黄贵的冒然离开说不定会导致功败垂成。写信去塞北,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得到哥哥的回信,届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今还有谁能支持皇上出兵呢?
苦恼的胡贵妃想不到背后踩她一脚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但她也想不到,她哥哥早已埋好了伏笔,将要这好戏粉墨登场。
纷纷扰扰之间,突然传来了太傅的噩耗。这位老终于是经不起折腾,返乡的路上病逝了。陈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探望耿太妃,一时之间也突然涌起了一丝悲凉。
“想起当年,太傅手把手的教朕写字呢……”
但这一丝悲凉转瞬即逝,陈鍄更惋惜太傅没能撑到北伐,如果他能撑到那一天,那么周文元就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皇上,本宫也乏了……”太妃看陈鍄若有所思的样子:“您也早些休息吧,皇后也随皇上一同回去吧。”
皇后正要说话,耿太妃暗暗捏了捏她的手。
陈鍄却说:“母妃好好歇着,儿臣这会儿不回寝宫,明天儿臣再来看母妃。”
“好……”耿贵妃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看着陈鍄行了礼,心不焉的走出去,又看着王皇后憔悴的面容,又看着走来走去的宫婢,突然之间觉得这所华丽的屋子,这些华贵的都如此不相识,而自己就像是个远乡的访客,如今正经历着要客死他乡的悲凉。
皇上想要北伐的心思已经众皆知,但是最后到底能不能北伐大家却猜不透。沈扬是皇上最亲密的宠臣,近来也被皇上召回了京城。
沈大也是掌管着专门拿大臣的衙门,他当然也就不大把大臣放眼里。但陈鍄知道这些文臣的能量,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周文元隐忍了这样久的时间,依他的才华绝不会甘愿做一个傀儡。也许有才华的内阁首辅可以帮助皇帝做很多的事情,但此刻的陈鍄充满了能量,他可不愿意周阁老分走他碗里的羹。陈鍄小心翼翼的对付着周文元,沈扬却大大咧咧的调配着属下,等待这他认为势必行的第二次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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