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东宫。
李三郎接太子令立即赶到了东宫,他没想到太平公主此刻也在东宫,于是连忙施礼,道:“父亲、姑姑,您们都在啊?”
太子心绪不宁,李三郎来之前已经焦急得来回踱步,坐立不安,见李三郎此刻到,连忙上前问到:“三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李三郎瞥了一眼太平公主,她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消息应该是她传递给太子的,看来此刻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李三郎将今日之事悉数都告知了太子。
太子越听越觉得后脊发凉,等李三郎说完之时,面额上已渗出了汗珠,焦急的问到:“眼下该如何是好?这事如告知吾皇,那必定难辞其咎!”说完又开始来回踱步。
李三郎不明太平公主到底此行何意,是敌是友,不敢率先发表意见,于是问到:“姑姑,依您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太平公主似乎已有所准备,直言不讳地向太子说到:“兄长,依本宫之见,今日诸事皆因那李客办事不利所致,此刻应将此人夺职拘押,交由皇上处置。”
李三郎听完,心中不免一惊,没想到太平公主出了这么个主意,按理来说,危难关头,弃车保帅倒是一个选择,但此刻如此行事不免太不过仁义,何况李客刚弃官,再将罪责推到他身上,那么数罪并罚,李客必定难逃一死了,李三郎可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刚欲张口辩解,太平公主继续说到:“不过本宫听闻,这李客刚弃了令牌,这么一来不就正说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不敢担当罪责吗?兄长,我看此事可行,如此一来,皇上必将怒火转向李客,兄长也免去了一难。”
李三郎万没想到,太平公主的消息如此之快,就连李客弃官之事都已得知消息,此事甚为被动,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要设法为李客辩解,于是说到:“父亲,此事万不可,今日之事,是突厥贼人提前筹划得当,任谁来查处,今日之事亦难避免,此刻如将所有罪责归咎于李客,那日后还有谁愿意为吾等效命?况且,据说这凶徒克多武功高强,如没有李客,如何擒之?”
太平公主轻轻一笑,说到:“三郎此言差矣。皇上可不会认为这是突厥人筹划得当,她只会责怪龙安司办事不利。你说凶徒武功高,没有李客不能擒之,那岂不是嘲笑我朝中无人?如此上报皇上,那还不得天威震怒,加大对龙安司惩处?”
太平公主如此一说,李三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但他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太子,希望他能有个公允的说法。太子李显面露难色,踌躇不定,太平公主紧接着说到:“兄长,此事万不可耽搁,否则消息到了皇上那,兄长难免措手不及!”
太子一声叹息,说到:“也罢!此刻也只能如此行事了,我立刻准备明日的上疏!三郎,你速去派人擒之李客,待明日交由皇上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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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接着说到:“梁王明察,李客如此行事,梁王府举荐失察顶多算是湿了鞋,但太子、龙安司不同,现如同直接立于水中,我们心想帮衬梁王,梁王一定也会帮我们周旋,一同将罪责归于他人,大家相安岂不是更好?”
武三思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暗暗计算利弊得失,许久后,轻笑着答到:“还望太子恪守承诺,你此刻即随我去拿人!”
李三郎双手一拱,道:“喏!谢梁王深明大义。”
二人不知,自李三郎进门之时起,李客已藏于门外。之前,李客始终无法入眠,心中一直所思明日到底该如何自处,遂在府院中走走,可恰巧碰见了李三郎到访,于是悄悄藏于门外偷听,二人所议之事,一字一句都入了李客的耳。此时的李客,悲愤交加,如不是他亲耳听闻,他断不敢相信太子、梁王,甚至李三郎会如此处置自己,想想今日一路以命相搏,最后却落得个替罪羊的下场,今日之神都、朝堂无不令他灰心失望,此时他恨不得就入房杀了他二人,但念及妻儿,还是强忍住了,于是他抢在二人之前回了房间,叫醒了妻子,抱着熟睡的小太白悄悄地在府中躲了起来。
武三思、李三郎到李客房间时,早已人去楼空,武三思大怒,说到:“他们带着小孩,跑不远的,下令府兵迅速缉拿!”“喏!”跟随的府兵得令而退。
一旁的李三郎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于是说到:“李客逃脱,此人危险,还望梁王尽快缉拿,三郎即可返回龙安司下令协助缉拿!”
武三思现正气急败坏,一时也没搭理李三郎,李三郎拱手而退。
回龙安司的路上,李三郎暗想到,李客怎会逃得如此之快,难道自并不是那种敢作敢为的真豪侠?想到这里他不免微微一叹。
突然,龙安司有人前来急报,来人正是陈玄礼,只见身有负伤,惊慌失色,见李三郎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喘着粗气。李三郎见状心里大惊,难道龙安司出了事,于是忙问到:“何事如此?你且慢慢说。”
陈玄礼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到:“有一蒙面黑衣人,来闯龙安司,武功高强,见人就杀,下官实在无能,不能与之敌,所以拼命出逃求救,我逃出时,又见龙安司起了火,想必是那贼人所放!”
“什么!”李三郎大惊,此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硬闯龙安司,黑衣、武功高强!难道是。。。李客?李三郎心中顿生此念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