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自凌晨过后,天空中便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滴,一直未见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卯时。
传话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渊帝一身明黄色龙袍气势威严的走进来,不疾不徐地坐在了龙椅上,目光将殿中的文武百官大致扫视了一圈,待看到西北方向的人时,有短暂的停留。
继而开口:“众爱卿,今日可有事禀告。”
“启禀圣上,臣有本奏。”许久不上朝的裴老,难得一身官府,站出来禀告。
王捷见此,原本已经伸出的脚便快速地收了回去。
但心跳却无端的加速起来。
“裴老直说无妨。”渊帝示意道,语气里不失敬重。
“启禀圣上,昨日臣在街上无意得知五城兵马司萧然将朝中一位大臣的公子抓起来,
微臣一把年纪,最是见不得小辈受委屈,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调解一二便可。
谁知探查下才知道,那位小公子手中竟然藏有前朝皇帝的私人印章,一直知情不报。若说此事可以当作是稚子无知,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老臣瞠目结舌。
萧然不仅从他那里搜出这印章,还有大量的银钱,而据臣后来调查,单单那小公子手中的印章便花了他十八万两白银。
待老臣得到是哪里的公子后,又根据他以往奢侈的风气,心中更加起疑,调查之后,才知这位朝中大臣简直胆大包天。
不仅私下开赌坊,甚至滥用手中的权利,随意提拔将百姓安危性命于不顾的父母官,只因那父母官给他送去了数不尽的黄金白银。
良田地契。”裴老虽上了年纪,但仍然中气十足,声音掷地有声地开口。
他的话一句句敲打在王捷的心尖上。
在因着下雨变凉爽地空气中,王捷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额头上的薄汗更是直流。
“不知裴老所说,究竟是谁?”渊帝脸上阴沉可怖,语气冷厉地出声。
“此官员便是吏部尚书王捷,而那位小公子便是他的嫡子王浩,这是臣连夜搜集的所有证据,圣上一看便知。”裴老伸手指着王捷所在的方向,语气不稳的开口。
而后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证据,递给伺候的宫人。
“微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王捷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殿前,避重就轻地求饶。
渊帝目光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虽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拿起裴老所说的证据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越心惊,那双如鹰的眼眸狠狠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大声厉喝:“放肆,你还敢在朕的面前玩花样,你自己看看。
若非裴老查出,难道真要怀河决堤,百姓死伤无数,你才承认?好啊,这便是朕一直信赖有加的臣子,竟然伙同他人,如此胆大包天,为了自己私欲,置黎明百姓于不顾。
来人,将王捷的府邸给朕里里外外地搜,不准放过一只苍蝇,将淮扬的杨忠给朕抓起来,查抄府邸。”
渊帝将手中的折子往王捷脸上一甩,怒声吩咐道。
禁军们身穿铠甲,纷纷应声,而后疾步而去。
王捷颤颤巍巍地将折子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原本焕发的脸庞早已一片灰败。
这上边一桩桩,一件件皆同他有关,这一刻,他仿佛已经能预测到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甚至他连求饶的话都无法再说出口。
其他的在场大臣极其复杂地看向他,谁能想要堂堂的史部尚书,私下人人称道的好官,竟是如此的不堪。
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宋均和宁涵。
前者在最初最觉得浑身畅快,酣畅淋漓,但越想越觉得震惊,他没有想到他将证据交给宁涵后,他会是如此的雷厉风行,竟然在短短的两天内将王捷拿下。
而且看那架势陛下,陛下手中的证据怕是不仅仅自己上交的,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宁涵的势力竟如此大。
而他又与裴老到底是何关系?
宋均的各种思绪止不住地在脑海蔓延,但他心中的当事人却和他有着同样的震惊。
宁涵虽站在百官中,面色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震撼。
君煦当时许诺说三天之内时,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所怀疑的,并不是怀疑他的能力,只是依着他的了解,此事若要办成,三天未免太短。
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让他意想不到地结果,果然睿王世子君煦势力不可小觑。
他隐约有种猜想,那君煦手中掌握着的事情,怕是比都城中的王爷们都要多。
这一刻,宁涵是庆幸的,但同时却不知为何,有着一丝夹杂不清的担忧。
“你可还有话说?”渊帝寒意逼人的出声。
“臣知罪,臣知罪。”王捷并未想他人般打死不认,反而极快地将此事承担了下来。
现在只盼着他昨夜的安排有所成效,至少能保住他的命。
只要活着,便还有反击的机会。
“将王捷打入刑部大牢,裴老协助三司共同审理,不可放过任何的可疑之处,朕到要看看,他在朕的眼皮底下张狂到什么地步。”渊帝深吸一口气,冷声吩咐。
“是,微臣遵旨。”被点到的官员齐齐应声。
待侍卫将王捷拖出去后,渊帝的面色稍缓,这才徐徐开口:“今日朕有一事,需要同众爱卿商议,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三国使臣共同上交折子,提议举办赛事。
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