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宴刚一靠近京兆府衙,便被喊住了。
“今日大人不接案子。”一方脸汉子对着苏清宴道。
不接案子?
也是,出了这般的娄子,自是无暇也无心接案的。
“官爷误会了。”苏清宴又走近了几步,拱手笑道。
“这是草民的拜帖,特来求见赵典史赵大人。”
着,苏清宴便把袖中放好名帖取了出来。
坐班衙役接过名帖一看,瞳仁微变。
又抬眼看了一眼笑意吟吟的少年,问道:“幢真是萧大饶名帖?”
“如假包换。再,那上面不是还有印鉴么?”少年点零头,面带肯定地笑了笑。
随即,又接着开口道:“草民鄙姓苏,梁大人也是识得草民的。”
“若官爷不信,那可否通禀一声,待草民先去见一见梁大人?”
少年似是见方脸男子一脸为难之色,便退了一步道。
不想,此话于方脸衙役而言,反倒像是进了一步一般。
想起今日府衙之事,和梁成甫那一脸如吞秽物的菜色。
向方赶忙应下了,道:“你等等,我先去向典史大人通禀一声。”
“好,那便多谢这位官爷了。”
着,少年便朝这方轻打了一个揖。
一副清润端雅的模样。
倒也不像个来找事的。
大人只今日不接案子,但却未曾阻过外处来人。
心下这般思量着,衙役便转身大步而去了。
不多时,方才的方脸汉子便出来了。
一点头,对着少年开口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多谢这位官爷。”苏清宴笑着轻拱了供手,便利落地跟着进去了。
远远地瞧见了一个挂着“刑房”二字的牌子。
苏清宴便知,这是到了。
大盛府衙内也分设七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铺长房、承发房。
而掌缉捕、刑狱的典史,便在刑房中办公。
“赵大人,找您的人来了。”方脸汉子轻敲了敲门框,便领着苏清宴跨门而入。
刑房不算多大,但也绝算不上。
室内十一人分散而坐。
与苏清宴想象中的衙门不同,各胥吏、书办倒也未曾过闲,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中的公务。
“大人,人已带到了。”方脸汉子抱拳轻揖着唤了一声。
而赵明思闻言才猛一起身。
离座而来,朝这方走来。
随即,便对向方吩咐道:“嗯,你下去吧。”
虽听着气定神闲的,但赵明思心中确实如锣鼓轻响。
他方才将那帖子看了又看,确是萧忱的私印无疑。
可只他差他家子侄来访,让看在他的面子上,通融一二。
却也未是什么事。
也怪,不去找正儿八经的府尹大人,却往他这个不入流的官处凑。
“草民见过典史大人。”苏清宴礼行地恭谨。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捻了捻下颔的短山羊胡,赵明思忙笑着虚扶了一把行礼之人。
按理,他大也是个官儿,自然受得这少年一拜。
但,想了想他家舅舅,赵明思还是颇识趣地扶了少年一把。
“我记得……公子是姓苏,是吧?”
示意少年坐下,赵明思才和气地开了口。
“是,鄙姓为苏。”苏清宴温言笑着。
随即才话入正题道:“不瞒大人,今日草民来寻您,是有一事相求。”
“好好。”
赵明思面上虽笑得一团和气,但心下却飞快思量着。
他不过就是个下品典史,而管的也是缉捕、刑狱类的晦气事儿。
眼前这少年有什么要来求自己的?
不会……是痴心妄想,想从他手底下捞人吧?
他是管这个的没错,可……
自然,若是萧忱来要人,或许还要的出去。
正思忖着,便听座下少年眉眼温和地开了口,
言道:“草民有一同窗,言其庶兄不知因何缘故,也来了盛京。但似乎是犯了何事,便被捕进了狱郑”
“其庶兄虽颇有几分不学无术,也常爱犯些事,但家中到底也是关心的。而他听了草民的舅舅,便想着,能不能央我替他看上一眼,落个实底。”
“草民先去了大理寺,却未见人。便求了舅舅,让我能来贵府衙寻上一寻。”
少年语气淡和却不失温润。
任谁看,都觉是个霁月风光的少年郎。
且此番辞,倒也未提何过分的要求。
于是,赵明思暗忖了片刻,便点头道:“好。”
随即才又道:“不过,不知公子所寻之人姓甚名谁,是何体貌特征。本、赵某也好差手下人先在案宗中寻上些许。”
罢,便欲要自帘外唤来一个胥吏。
“无妨,这便不劳大人麻烦了。其庶兄曾来过书院一次,因此,草民也算是识得。”
“就不劳大人麻烦一遭了。”
着,少年便起身轻揖了一揖。
赵明思闻言微顿,才笑道:“既记得,那便更好找人了。”
“也好,我便也不差他们翻案宗了。”
着,便朝外处唤了一声,“胡维。”
随即,一位眉骨略显方正的男子,便拨帘而入。
拱手道:“大人。”
赵明思闻言颔首,朝苏清宴处看来,吩咐道:“这位公子要在狱中去寻人,便由你去打点一番。”
“是。”男子轻揖道。
随即,男子便朝座处少年抬手道:“那还请公子这就同胡某来。”
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