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的新所中文名是“臻易”,到了臻易我就明白甘琪当天为什么突然咳嗽了。
据hr的人说,j几乎把安益中国分所快一半的人都给带了出来,而且这一半还都属于安益精英的那一半,安益几乎被整得名存实亡。哪里有一点和j口中的“人丁稀少,势力单薄”靠边的。
在臻易的实习并没有j说得那么轻松,除了周三和周五下午过去,平时晚上也基本都要远程在宿舍处理文件,偶尔周末也会被喊去加班。
忙些倒也好,我在臻易的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心里在想,忙些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从咖啡间出来,迎面有两个人走过来,这两个人都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不一样的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衬衫领子上绣着颇为花哨的梅花,一朵一朵红得妖艳。
那人走到我旁边的时候歪头看了我一眼,他的五官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出一段,我回头,看到他进了j的办公室。
傍晚我和甘琪照例到楼下的快餐店吃饭,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加班夜,来臻易实习后,我们就没有按时下过班。
吃到一半,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来一个人。
“唉呀妈呀,真的是你!”对面这位美女的嘴里爆出了浓重的东北口音。
“田姚!”我放下筷子,朝她伸出手,立马就被她攥住了。
“从美国回来也不主动联系我啊你!”田姚使劲捏了捏我的手,“你怎么也跑这儿来吃饭,不会也在cbd这儿实习吧?”
“你也在这儿实习?”
“是啊,我就在对面那栋楼里。”田姚伸手指了指窗外。
“孚芪的实习结束了?”
田姚听到这句,一脸的红光就暗了下来。
这时甘琪指了指手机,“jack喊我,我先上去了,你们慢慢聊。”
甘琪走后,田姚撇了撇嘴,“别提孚芪了,上火。”
“怎么了?”田姚的反应很奇怪,我诧异地看着她。
“那份实习,不简单啊,到后来才知道。”田姚歪着嘴角,嘲弄地笑了笑,“还想着公司福利好,连员工化妆、衣服都给解决了,没想到这些其实跟电脑什么的差不多,都是工作用品,给钱是真的很大方,记得面试时候咱们那组最美那姑娘不,有一单提成拿了这个数。”
田姚朝我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我问。
田姚白了我一眼,“别搁这儿丢人了,五十万!”
我差点被嘴里的饭噎住。
“没想到吧?所以虽然一开始都不大情愿,但是我们这六个人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姑娘离开了。我是一点儿都受不了,对着那些大叔老爷爷,我觉得恶心,碰一下手我都想吐,给我多少钱都弥补不了我的精神损失。”
田姚这么说,我突然就明白了,一时间整个人都被惊到了,“你是说……”
我梗着喉咙,说不出口。
田姚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用非常手段拿项目,其实说白了就是高级三.陪。”
“怎么可能,招的都是大学生,学校也蛮好……”
田姚“嗤”了声,“现在的大学生满地都是,有几个能找到这种级别工资的工作,找不到工作的也遍地都是,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都心甘情愿地留下了!”
我夹着一块青菜,顿了一会儿又放回盘子里,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信息。
田姚在对面笑开了,“你幸好是被撸下去了,我这种粗线条的到现在都还觉得反胃,换成是你,还不知道得留下多少阴影。”
被撸下去……
我脑袋一激灵,当时让我被撸下去的是许亦楠,他看起来那么不讲道理,又一意孤行,坚持不肯告诉我原因,气得我很多天没有接他电话,他这么做难道并不是因为控制欲作祟,而是因为,他那时就了解了这份工作背后的内容?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又默默承受了我的仇恨,只为了保护?
我似乎,又误会了他。
突然就想起了方蓬的话,“老是跟个春雨似的,润物细无声的能成吗,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曾经的他在背后默默为我做了许多事吧,有的好心甚至只换来我的忌恨。
只可惜,知道得太晚。
“怎么看着有点呆啊?”田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吓成这样?”
我回过神,冲田姚笑了笑,“没有,突然想起一些,”我顿了顿,“一些陈年往事。”
田姚歪起嘴角,表情有点痞,说出的话像一句歌词,“这位姑娘,往事默念,快放手让它随风飘。”
我攥起筷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
又是一个加班的周六,前台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对着一份英文合同看得起劲。
“dy,前台有人找,出来一下吧。”
来实习这么长时间,因为没有直接对接过客户,还从来没有人找过我,会是谁呢?
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一个人穿着件黑色风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沙发上,大约是也看到了我,站起来朝着我走了上来。
“崔译闻?!”
“安亭,又见面了!”崔译闻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
我正要开口,听到电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回头打头从电梯间拐了出来。
“你们所业务很忙嘛,大周末的,实习生还要加班,还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崔译闻也跟着我的视线看了后面一眼。
“你这是逃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