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泽嘴唇颤抖着，连着那被抓住手臂都颤抖着，他一定是出现了幻觉，一定是，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她，从梦中走了出来，如此，如此真实地站在他面前。
“公，公主——”微加颤抖地开口。
曲泽立刻狠狠地看向微加，你也看见了吗，是不是，不是梦？
“好了，曲泽，谢谢你救了他们——”初墨叹了一口气，那至纯至真的目光，她不敢再多看一眼，一看心里便惭愧，更无法回应这灼热的纯真。
“你，真的是你——”曲泽颤抖的说出几个字来，那声音堵在喉咙中，涨得整个喉咙生疼。
下一刻，心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窗，那铺天盖地的阳光从头落下。
初墨抽回的手，在半空中被紧紧抓住，紧跟着，曲泽那足有一米八五的身影飞扑而下，连影子裹住。
“曲泽，你先放手，听我说——”初墨被挤压地说不出话来，就连胸腔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一般。
洛羽给依旧杵在屋内的微加等人使了个眼色，一众亲卫悄悄地退了出去，洛羽很体贴地掩上了门，一转身，就对上了无数迫切的目光，疑惑的、焦急的、欣喜的、担忧的。
洛羽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只留陈令两人守门，有必要跟他们解释解释了。
“曲泽，是我——”初墨挤出两个字来，“放手——”
“不放——”男子如八爪鱼一般，任由初墨怎么拉扯，又怎么抵得过一个男子的力道。
“曲泽，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放——”男子那抵在颈脖间的头颅，温润倔强。
初墨再叹一口气，她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早知道这小子难缠，简直就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曲泽，我知道没告诉你真相，但的确是不得已，请你原谅……”
“我不放——”手脚缠着更紧，拉扯之间，初墨竟不知自己已经到了宽塌之上，男子恨不得不长脚一般挂在她身上，唯一的好处，就是呼吸畅快了。
……
初墨无语望天，这样子，她不被发现才怪。
“曲泽，我冒险进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事关……”
“我不放——”
“曲泽，能不能好好说话。”初墨声音高了一拍，佯装动怒。
“我不放——”那声音跟着委屈起来，让初墨顿时泄了气。
“曲泽，我既然已经出现了，便是信任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可以慢慢说——”初墨的声音再次软了下来，任谁在男子做了这么多后，且在他已经死去的情况下，她真情真意的感情，初墨觉得是她辜负了这一份真心。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那抵在她肩头的曲泽，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似平日的嚣张跋扈。
……不记得。
“那时我八岁，第一次听说定下的婚约，我变想看一看，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于是偷偷溜进了万涟殿……”他遇到了一条恶狗，那时候他并不能分清什么是灵犬什么是恶狗，被追到宫墙角，从高高的台阶上一直滚到了水池边。
“然后你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等一到年龄，我们便成婚，那样就可以日日在你身边——”
初墨嘴角抽了抽，很想说，如此小年纪的救命之恩，其实不必如此……
“后来，你挑了宫莫，所有人都说，宫莫是银蓝第一的美男子，我闹到你的宫殿里，被你放灵犬给轰了出来。”当时我就想，那是因为宫莫比你我都大几岁，所以你才会觉得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等我长大，那也会是美男子。
“曲泽……”
“你说要好好听我说的……”
初墨：……
“从那时开始，我日日看着你，想尽办法出现在你面前，防的就是宫莫，那家伙最喜装模作样，什么事情到他手中，没理的都变成有理的。”
“不过宫莫再讨厌，也没有蓝裔讨厌，他是个小人，经常带着你偷偷溜出去，看我去见你，就使坏，我很笨，没他聪明，又打不过他，所以总是吃亏——”
“曲泽，我热——”
初墨微微动了动，对方的回应却是更紧的拥抱，初墨索性不动了，再叹一口气。
“热，总比冷好，初墨，你知道么？知道你死了的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心是冷的，如冰渣子一般的冷，冷的让你想要扒出来看一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心变没了，被人换成了一坨冰，连呼吸都是冷的，一张嘴，就会冻成冰……”
“我知道——”初墨微微一愣，仿佛亲眼看到他冷意失落的模样，暴躁、狂怒、诡诞，如果当时，没有出现被卖的亲卫，初墨不知道，曲泽会走到哪一步。
此刻，初墨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男子在她身上的感情，不是一句拒绝就能够拒绝的。
那是一世的情债，那是……
初墨的心微微低沉，就算她不刻意去感觉不刻意去注意，都能够感受到男子的爱意，满心满眼，不顾一切。
“曲泽，有些事……”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都知道，若是以前，我看见那宫莫就心烦，恨不得他消失的越远越好，可是，你死了，我是说，星塔之光熄灭后，我突然不恨了，那仇恨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就像是……就像是……”
“甚至，我想救他，我知道你紧张他，所以我想，如果我救了他，是不是和你的心就能够再近一点……”
初墨一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