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眯了眯眼,有些不明白水墨笑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样的药,“凤后让朕收回这道旨意?”
“是。”水墨笑低头道。
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定然会发觉眼前这对帝后之间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司慕涵凝视着他,“之前是凤后让朕下旨,怎么如今凤后又来求朕收回旨意?”声音不重不轻,倒是真的疑惑。
水墨笑抬头看向司慕涵,然而在迎向了她凝注的目光之时,心中不自觉地颤了颤,握紧了双手方才压下了这颤抖,坦然道:“臣侍知道这般做不合规矩,之前臣侍之所以求陛下下旨让水华入康王府为初侍是基于良贵太君的请求,不过圣旨下了之后,臣侍却猛然发觉,这件婚事甚为不妥,方才有此请求。”
司慕涵挑眉,“凤后觉得有何不妥?”
“水华虽然是臣侍的贴身宫侍,但是毕竟是水家出身,而康王甚为先帝皇女,若是纳水家男子为初侍,怕是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臣侍的母亲毕竟是朝中的重臣,不该与先帝的皇女有太多非公务来往。”水绪,认真地将早已经找好的借口给说了一遍。
司慕涵眯着眼,不是她多疑,但是她怎么看水墨笑他也不向是会为她着想的人,尤其是经过了那晚上的事情之后,他该是更加恨她方才对,他恨她,那必定会更加在意自己母族,这件婚事可以让水韵云再得一助力,他没有可能反对。
虽然她曾经听闻那晚次日,他与水家正夫似乎有过争执,但是却也不该为了这件事而扰了水韵云的计划。
“凤后也是言之有理,只是朕的旨意以下,若是朝令夕改却绝非一件好事。”司慕涵蹙眉道。
水墨笑抬头,还是避开了她的眼睛,“臣侍明白这会有损陛下的威严,所以臣侍已然想好了理由。”顿了顿,继续道:“水华身染重病不能如期入康王府,臣侍会亲自去向良贵太君请罪,让他同意换人。”
司慕涵看了他会儿方才道:“既然凤后已然想好了处理的法子,那朕便依了凤后的意思。”
水墨笑双眼微微睁大,甚是讶然,他正视着司慕涵,“陛下可是当真?”
他虽然知道永熙帝权衡再三之后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最不想让水家和康王结盟的便是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般轻易地就答应了,若不是水华那那件事威胁他,他可能会怀疑水华之所以抗拒不愿意嫁给康王做初侍是他一手策划的。
“凤后这样做也是为了朕和大周着想,朕如何能不准。”司慕涵意味不明地道。
水墨笑只是看着她,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安抚康王和良贵太君之事便交由凤后处理,朕可以收回旨意,但是却不能消除康王和良贵太君的不满,所以凤后还是要多费心思。”司慕涵神色严肃地道。
水墨笑回过神来,“臣侍遵命。”
司慕涵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
水墨笑见室内安静下来,忽然间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便行了一礼道:“臣侍告退。”
司慕涵抬眼看了他一下,“嗯。”
水墨笑低着头便转身起步离开。
“凤后。”司慕涵忽然间叫住了他。
水墨笑回过神来,“陛下还有何吩咐?”
司慕涵看着他,“那晚上的事情……”
水墨笑顿时浑身一凝,心中所有的防备立即启动,目光也冷了下来,她还想折辱他?当日说那件事到此为止的人是她,如今她居然又提起那件事?她便真的不愿意放过他不成?心中一阵暗恼,话便这样脱口而出,“陛下若是还是不相信臣侍,便以下药的罪名废了臣侍凤后之位罢了!”
他没有发觉,在永熙帝的面前,他是越来越冲动了。
司慕涵本意是想跟他道歉的,但是听了水墨笑的话,便也沉下了脸,“朕知道自己那晚说的话有些过了,凤后便当什么也没听过吧。”
以一个帝皇之身去跟水墨笑道歉,永熙帝本就下了不少决心,然而却没想到水墨笑居然这般反应,不过为了不想将来继续因为当晚的事情而对水墨笑心中有愧,从而不得不对他做出让步,他还是将话说了出口,虽然都是一样的意思,但是此时她的话却没有了歉意。
水墨笑却是怔住了,虽然永熙帝的话没有歉意,但是他却还是惊讶不已,她居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她难道不知她这般说便是说明自己当晚上言行是错的?她居然跟他承认错误?
水墨笑难以置信。
司慕涵看着他发愣的样子,神色有些不自在,本来向他道歉她本就觉得没脸面,于是便起身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凤后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良贵太君那便记得谨慎处理。”说罢,便抬脚往御书房走去。
水墨笑在原处愣了许久,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想法,之前永熙帝那般轻易地答应了他的请旨,是否也是因为那晚上的事情心中有愧?
这一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种自嘲也有些兴奋。
自嘲是因为永熙帝之所以答应他的请求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凤后而是因为对他有愧。
兴奋则是因为虽然只是因为心中有愧,但是却也并非另有所图,在背后算计他。
水墨笑吸了口气,望着御书房的方向,心中不能让水华将当日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想法更加的坚定,只是这时不仅是因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有水家,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