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晓我为何这般做?”雪千醒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雪砚点头,“是,母亲知晓二妹性子不羁,所以也不强求这些事情,如今这般强硬,想必是发生了什么。”
雪千醒看了看女儿,随后叹息道:“年前,陛下曾跟我提过了倾儿的婚事。”
雪砚微微一惊,“陛下是有意要为二妹指婚?”
雪千醒摇了摇头,“陛下只是说无意中听见了皇贵君抱怨过倾儿一直未曾成家,不过却也说,没有指婚的意思。”
“可是,陛下为何会说起这件事?”雪砚和母亲一般,如今也不敢小觑了永熙帝的一句话,她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定然不会只是闲聊这般简单。
雪千醒道:“不管陛下有没有指婚的意思,她都希望倾儿快些成亲的。”
雪砚蹙眉,有些想不通。
“如今雪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还是出了一个皇贵君,而倾儿一直未曾成亲,总是会被人惦记着的。”雪千醒淡淡地道。
雪砚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陛下是担心雪家会和别的世家权贵联姻?”
雪千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先前薛家便千方百计地想要嫁一个男子给倾儿为正夫。”
“母亲,皇贵君在宫中,过的真的好吗?”雪砚忧虑道。
雪千醒看了看她,却点头,“至少他如今过的还算快乐。”
“可是皇贵君一直未曾有孕。”雪砚不是想多疑,可是如今陛下的性子……
雪千醒神情一肃,“陛下对雪家或许真的有着防备,但是也不至于这般,而且,先前我也见过了皇贵君,问过了他这件事,如今他一直未曾有孕,陛下也是极为的着急,也曾经命御医仔细为皇贵君查过了身子,平日也常常留宿观星殿,应该不会与她有关的,况且,如今她最缺的便是一个皇女,若是他不希望皇贵君有孕,便不会大多数在后宫的时间都宿在了皇贵君那里。”
“许是女儿多心了。”雪砚垂眸道。
雪千醒沉吟会儿,“不管陛下的用意是什么,只要倾儿成亲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那人选……”雪砚问道。
雪千醒道:“只要不是权贵世家,倾儿娶谁,我都没意见。”
雪砚点了点头,如今雪家的情况,最忌讳的便是与那些权贵世家联姻,不过以二妹的性子,怕是也看不上那些权贵世家的公子。
……
次日,大雪
城门前的公告栏中依然围绕着一大群百姓,永熙帝的皇榜已经张贴了一日,虽然引来了许多百姓的围观,但是却并没有人有勇气上前揭皇榜。
在围观皇榜的百姓当中,有一位僧人打扮的男子,看那样子,该是寺庙中出来化缘的出家人,那僧人细细地看了一遍皇榜上的内容之后,便转身出了城门。
在经过了尽半日的徒步行走之后,那僧人回到了永宁山上的承安寺。
承安寺此时仿若被白雪给笼罩了一般,沉浸在了一片雪白的世界中,那僧人进了寺庙之后,便往后院的禅房走去。
禅房内,已然想着木鱼声。
那僧人脱掉了身上的斗篷,推开门进了禅房,走到了正在念经的僧人身后,叫了一声:“绝尘大师。”
却是新帝生父程氏。
程氏没有转过身,甚至没有睁眼原本合着的眼睛,只是停下了念经,冷的没有血色的嘴唇溢出了两个字,“如何?”
那僧人随即将方才在城门前看见的皇榜说了一遍,“……据说皇贵太君是不久前病了的,而且病得极重,连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所以陛下方才张贴皇榜,召集天下名医。”
程氏听了这话,眼帘猛然垂落,握着佛珠的手却也更紧。
“绝尘大师可还有吩咐?”那僧人又道。
程氏脸庞仿佛僵硬了一下,“无事,你下去吧!”
“是。”那僧人说道,便转身走出了禅房。
随着禅房的门被关了起来,整个禅房随即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
程氏跪在了佛像之前,但是却已然没有了继续诵经念佛的心思,他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地徘徊着方才那僧人念着的皇榜上的内容。
虽然内容很短,但是逐字逐句都透着着急之心,都透着她对那个人的孝心!
他的女儿,如今却对着另一个男子这般孝顺!
这便是她留给他的吗?!
便是她死了,也不肯放过他,让他看着他唯一的骨血向另一个男子尽表孝顺之心!
程氏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出了禅房,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便这般走进了漫天的大雪当中,他除了承安寺,走到了承安寺外的一个亭子当中,从那亭子往下看去,便可以看见永宁山下,气势辉煌的泰陵!
那里头,埋葬了他此生最恨和……唯一爱过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亲手断送了他的一生!
程氏以为,那个人死了,他心中的痛苦便也了结了,可是最后,他却发现,便是她死了,她给他的阴影却一直都在,一直如影随形!
她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阻难他离开这个困了他半辈子的寺庙,可是最后,他却发现,除了这里,他便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寒风凛冽地吹着,不断地侵蚀着他单薄的身子,可是却始终侵不进他的心中,因为他的心,比这冰雪还要冷!
倏然见,心口的位置忽然间浮现了一股熟悉的疼痛,这一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