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涵涵……”
司慕涵合了合眼,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道:“敲门!”
承安寺内
住持房间
一位僧人推门而近,对着禅房内正念着经的住持禀报道:“主持,外边来了一行人,说要求见住持。”
“一行人?”住持疑惑,“可曾言明身份?”
“未曾。”那僧人道。
住持沉思会儿,又念了句佛语,便道:“将贵客请到大堂。”
“是。”
承安寺是山中小寺,平日的香火并不旺盛,也就山下的几家猎户偶尔上山上上香而已。
大堂虽然没有京中大寺那般宏伟壮观,但却庄严肃穆,丝毫不像是山中小寺的样子。
司慕涵立于佛像之前,抬头凝视着那高坐在供台上的佛像,面容沉静如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踏进这里的一日。
这里住着那个将她生下来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却配不上一个父亲二字。
虽然先帝临终之时曾经说过,程氏这般做的最终原因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太恨,太恨先帝了,太恨那些害了他的人,所以迁怒于她。
司慕涵明白,也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很多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那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寻常,然而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是再有苦衷的事情,都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因为,伤的是自己的心!心若是伤了,便是再小的事情,却也会成为无法化解的结!
雪暖汐一直站在了司慕涵的身后,心在踏进了寺庙之后,却也紧张起来,一路上,涵涵都没说来承安寺做什么,虽然她说过不会杀自己的生父,可是她又会如何做?
还有,待会儿若是程氏见着了遗弃多年的女儿,又会如何反应?
而涵涵……
是不是也会伤心?!
住持随着几个僧人走进了大堂,“不知贵人来访所为何事?”
司慕涵闻言,转过身来,“大师可是承安寺的住持?”
“正是。”住持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司慕涵,便没有多余的打量,“夜间山路难走,若是贵人不介意,便在寺中暂歇一夜。”
“我并非前来借宿。”司慕涵沉声道。
住持念了句佛语,微笑道:“贵王一路风尘,暂歇会儿亦是无妨。”
“大师说的没错,只是可惜,我并无这福气。”司慕涵回道。
住持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贵王言明来意。”
“我来寻人。”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声音显得有些僵硬,“我来寻一个十七年前来此俗姓为程之人。”
住持微微一愣,目光随即认真地打量着司慕涵,良久不说话。
雪暖汐握紧了司慕涵的手,心中的紧张更紧的严重。
司慕涵坦然地面对住持的打量。
许久之后,住持方才结束了对司慕涵的打量,“不知贵人为何来寻此人?”
司慕涵合了一下眼帘,“他欠我一份情,如今,我来讨!”
住持沉吟会儿,念了一句佛语之后,道:“绝尘大师已然出家,尘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已然成了过眼云烟。”
“绝尘?”司慕涵听了这个法号,却忍不住嗤笑一声,然而片刻之后便敛去了这情绪,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请住持前往通报一声而已。”
住持看了她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如此,便请贵人稍等。”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
雪暖汐见状,低声唤了一声,“涵涵……”
“绝尘?隔绝红尘一切?他倒是逍遥自在!”司慕涵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雪暖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司慕涵没有在说话,只是眼眸冰冷地看着门口,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硬。
……
后院禅房
程氏一如往昔一般跪在了佛祖面前念着佛经,可是这一晚,却不知为何,心莫名的躁动,便是这段日子,他无法再用佛经来安稳自己的心,但是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躁动不安。
恰在此时,禅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程氏的心本就躁动,如今又见有人来打扰,怒意便涌上心头,“何人!?”
门外的住持听了这道染着怒气的声音,长长叹息一声,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绝尘的心,就再也未曾平静过,或许,真的到了他离开承安寺的时候了,住持开口说了句话,表明了身份。
程氏听出了竟是住持的声音,便深吸了口气,让他进来。
住持推门而进。
程氏闭上了却假装平静地继续念着经。
住持走到了他的身后,“方才寺中来了几个人,言明要寻你。”
程氏念经的声音骤然停止,眼帘也倏然睁开,那双黑眸中,溢满了惊慌。
“那年轻的女施主说,她是来向你讨一份情。”住持如数复述了司慕涵的话。
程氏手中的佛经在住持的话说完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撕裂声而散落在地,他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惊慌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住持念了句佛语,“若是没猜错,那年轻的女施主便是当今的陛下,你的……”
“够了!”程氏猛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住持的话,面容因过度的惊慌而显得有些狰狞,“你便是要赶我走,也无需这般做!”
程氏不相信司慕涵会自己找来,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