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锦的身子猛然往后仰去,呼吸因为恐惧而变得极为的沉重。
司慕涵嘴边的笑渐渐地扩大,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古剑,“你知道这把古剑我是怎么得来的吗?”她的话很轻缓很温和,便如同面对的是一个知己好友一般,然而官锦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一股诡异和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司慕涵也没有等官锦的会儿,而是径自继续缓缓说着,“这把古剑是阿暖送给我的成年礼物,当时他说他是拖了他二姐找了许久方才找到,本来是想在我生辰当日送给我的,可是当时他没能够陪着我一同过生辰,所以便没有送成,后来,他便三更半夜地偷进了我的书房,将这般剑送给了我,当时我还与他开玩笑说,这把剑很值钱,待那一日,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拿去当了他,将他气的火冒三丈……”
“你想怎么样!?”官锦几乎拼了半条命方才挤出了这一句问话。
司慕涵还是笑着,没有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了丝毫温暖,她的笑容当中只有冰冷与癫狂,深入骨子里的冰冷与癫狂,她虽然看着他,但是却没有回答官锦的问题,“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其实并不喜欢阿暖,我怕他,厌恶他,甚至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我便会想逃,想远远地躲开,我真的很厌恶他,可是啊,我并不知道,当一个人过于的厌恶一个人,厌恶到了骨子里,这是便是在这样一日一日的厌弃当中,他一点一点地刻在了我的心上,刻在了我的生命当中,最后,我再也离不开他了。”她蹙起了眉,俯下了身子,“我再也离不开他了,你知道吗?”
官锦狠狠喘息几下,“陛下……臣侍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不能失去理智,不可以!
他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命运!
他不怕死,可是他还有两个孩子!
不管是执儿还是儿子都需要他的照顾!
没有了他,他们不可能在皇宫当中活下去的。
“不知道?”司慕涵轻笑两声,“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的话,像是一条条坚韧的白绫一般正缓缓地缠绕上他的脖子,然后,缓缓地拉紧,让他在极度的惊恐一点一点地失去清鲜的空气。
“陛下——”官锦猛然间撑起了身子,如同频临着死亡的野兽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似的,他伸手拉着她的手,“陛下,是不是凤后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是不是?陛下,您不要听凤后的话,臣侍之前得罪了凤后,所以凤后方才会这般设计陷害臣侍的,陛下,臣侍今日出宫也是凤后要求的……凤后甚至为了引臣侍出宫让人编造了皇贵君还活着的消息,陛下,凤后他为了除掉臣侍,居然连皇贵君也利用,陛下,你要信臣侍,要……”
司慕涵猛然挥开了水墨笑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纸张朝着官锦兜头砸了下去。
那一张张纸张并不重,可是,却将官锦的心给砸得血琳琳。
即使他不去一张一张查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是他亲手所写的供状。
官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抬头看着司慕涵,“陛下如何会有这些供状?皇贵君给陛下的?陛下将皇贵君说成了天上的神仙,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
他站起了身来,仿佛什么也不在乎了。
“怎么?陛下觉得臣侍说错了?当初,皇贵君口口声声说只要臣侍能够安安分分,只要执儿能够永远不染指大周的江山,他便永远不会将这些东西交出来!如今这些东西却到了陛下的手中,皇贵君难道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他不卑鄙不无耻吗?”官锦讥笑出声,身子也随着讥笑而椅了起来,“既然陛下都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臣侍也不再欺瞒陛下了,没错,臣侍身上的确是留着一般阿塔斯族的血,臣侍的父亲是阿塔斯的皇子!臣侍也的确是做了许多事情,不过臣侍并不觉得臣侍这样做便错了,臣侍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而且,臣侍也并不觉得臣侍做了什么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臣侍当年杀了顾若青,可是却为陛下您铲除了一个大障碍,臣侍逼死官文舒,陛下也未曾因为这样而损失什么,而且,当年若不是臣侍将那几本账簿交给陛下,陛下便不能一举铲除平王,也不能砍断了宁王的一只手臂,最终能够夺得皇位!可是臣侍从来没有居功,也从来没有向陛下讨过任何的恩情。
臣侍在和安皇贵君面前说了先帝大皇子的事情,虽然让陛下和和安皇贵君生了间隙,可是却也不足以治死罪,凤后水氏还间接害死了先帝,陛下不也一样这般敬重他吗?臣侍虽然及不上凤后血统纯正,但是臣侍的命,也不会比他卑微多少!
还有那蜀氏的奶爹,没错,他死的事情我是在场,不过,动手杀他的人可不是臣侍,陷害凤后一事,也并非臣侍一手策划的,即使臣侍真的亲手杀了蜀青,他蜀青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侍罢了,陛下要臣侍这个皇女生父为一个卑贱的宫侍偿命吗?”
他笑了笑,无视司慕涵已经凝结成冰的眸光,也无视她那握着古剑已经是泛出了青筋的手,“至于后来阻拦凤后从南苑回宫,间接累了荣君惨事,臣侍是做了,可是,臣侍却并不认为是错的,荣君一旦回宫,臣侍和臣侍的女儿便不会再有立足之地,而事实上,也是这样的,陛下为了一个宫侍出